翌日,黎明时分,外边下起了雨,滴答的声音打破了师芙蕖的愁绪。
凌恒酒醉不深,也已清醒,睁开眼瞧见姐姐坐在椅子上,不禁慨然。
昨夜之事记忆犹新,此时才知道酒醉迷糊间错把师芙蕖当成师茯苓。
师芙蕖远远地凝视着凌恒,下意识地用双手护胸,生怕他冲动如昨。
凌恒头疼得紧,望了姐姐一眼,便收回目光,不敢对视,欲言又止。
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唤破短暂的僵持,“姐姐,昨夜,我,我……”
师芙蕖极是腼腆:“以后少喝酒。”
“嗯。”凌恒从榻上起身,“我,我没有对姐姐做,做什么吧?”
师芙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支吾着:“没,没有。”心下却想:“昨夜里你如此吻我,还咬我,难道真不记得了吗?”
凌恒尴尬地一笑,将被子拿了过来,“外边下雨了,姐姐当心着凉,将被子披在身上吧。”
“不用。”师芙蕖是金丹修士根本不惧气候,想到天色已明,今日务必进总督府去,问道:“弟弟,你说今天我们怎么进总督府去?”
凌恒道:“我也没有想出什么法子来,而且今天有下雨了。”
“实在不行,我们就不进府,设法将我爹喊出来,这样就可以了。”师芙蕖忽道。
“将师叔叔喊出来?”凌恒灵光一闪:“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就迎刃而解了。”
“莫非弟弟已经有了法子?”师芙蕖道。
“是的,还得多亏姐姐出言提醒,否则我还是钻在死胡同里。”凌恒说道:“这死胡同确实不好钻,都困惑了我整整一夜。”
师芙蕖以为凌恒似有所指,只认为他说昨夜里胡同中那对交欢男女,一时脸色潮红。
凌恒不解,倒也不便相问。
这个时候,房门外有人敲了三下门,小二见屋内灯火已亮,轻声喊道:“两位客官的衣服均已风干,小的给您挂在门口。”说着已退了下去。
凌恒起身走至房门外,叫住小二,说道:“小二,且帮我办件事情。”
小二顿足,转过身来,客气地道:“客官需要小的给您办什么事情?”
凌恒道:“劳请小二与我文房四宝,一会我修书一封。”
小二忙道:“客官稍等,我这就给您拿去。”
凌恒这才拿起衣服,走进屋内,将师芙蕖的衣服递给她,自己的衣服摆在一旁。
师芙蕖也穿好外衫,忽道:“弟弟准备让小二送信吗?”
凌恒整理着衣襟,说道:“不能让他送,否则就暴露了。”
师芙蕖点了点头,瞧见凌恒的衣领没有整好,走近他身前,伸出玉白的纤指帮他弄了下。
凌恒只觉一阵少女体香扑鼻而来,不禁多嗅了几下,两眼向师芙蕖的双眸望了望。
师芙蕖眉目低垂,娇羞地道:“不要看。”
凌恒坏坏地道:“姐姐身上好香,好美。”
师芙蕖极是羞涩,右手一甩,气道:“不给你弄衣角了,你尽取笑我。”
凌恒急道:“哪里是取笑,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像姐姐这般大美人,确实美,确实香。”他有喜欢少女体香的爱好,当日在乾坤武院见颜洛时也有过这么一番赞美,自己看来,无疑是最直接最优雅的赞美,全是赤子情怀的真实之言。
可是,师芙蕖并不知道,只以为他这是传递情意的表白,芳心一酥,顿时摇荡起来。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小二喊道:“客官,您要的东西我给您拿来了。”
凌恒起身开门接过,向小二道:“多谢小二。”
小二受宠若惊,平日里服伺的都是五大三粗,蛮不讲理的客官,少有凌恒这般翩翩风度礼仪周全之人,一时不免亲近几分,说道:“客官与夫人觉得小店这天字号客房如何?”
凌恒一窘,心想小二错将姐姐认为我的妻子,倒不愿解释,回道:“很好,很不错。”
小二贼笑道:“公子觉得好就好,公子和夫人在这武昌城内多玩几天呢。”
凌恒知晓小二这般套话肯定是想让自己照顾他家生意,随口答道:“一会便去游玩,少不得十天半月的,就住你家,就要这间房。”
小二笑道:“好呢,那就祝公子和夫人心情愉快,和谐美满。”这才起身退去。
凌恒拿着装文房四宝的盘子走进房内。师芙蕖两颊常红,望着他说道:“弟弟你真坏,骗那小二说住十天半月的。”
凌恒笑道:“我哪里坏了?坏的是那小二,他将姐姐当作我夫人呢。”
师芙蕖红着脸,羞涩不已,不敢看凌恒,也不敢接腔。
凌恒倒也不敢调戏姐姐,取出笔墨纸砚,准备写封书信,思索着不知如何落笔,向师芙蕖问道:“姐姐,你说这书信我怎么写合适?”
师芙蕖琢磨片刻,说道:“我感觉写好见面地点,时间即可。”
凌恒道:“单写地点与时间怕是欠妥,务必让师叔叔知道所见何人,否则他公务繁忙,未必能见,但是,这样一来,势必暴露我们的身份。”打小在官府中长大,自然知晓朋友间来往书信,不是公文,不会直接交到师总督手上,而是先交给府中幕僚,之后再转交总督。就算是写着总督亲启,幕僚照样会看,除非是家书,幕僚才不会查。
但是,一旦注明家书的话,以师道仁的亲人而言,除了师芙蕖就是师茯苓,而师茯苓消失音讯已近半载,那自然就是师芙蕖,一旦被幕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