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正衡并不说话,迅捷起身,一步踏到楚汨罗落水之处,捞起她身体,飞快回到湖岸,将奄奄一息的楚汨罗交给灵麓子:“先护住她,我去劝住云梦湖主。”身影连闪,又飞向浪奔儿蜜身边。
浪奔儿蜜一琴重创楚汨罗,未再杀戮,只护在凌恒身边,不容任何剑气刀光近得身来。
眼看周围杀喊声大响,平常人听了得吓破了胆,可凌恒丝毫不惧,不知是《湘夫人图》给了神奇力量,还是生性如此。
此时,包围圈内,王扑飞跃爪伤,双拳两腿齐出,拳风呼呼如鼓,如囚笼猛虎,爆起伤人,虎啸山林,饿虎归山,异常猛烈,数拳之下,轰伤数人,哀嚎乱喊,响成一片。
混战已拉开帷幕,而法术符咒并不能成为制胜的关键,近身混战中,生死在须臾之间,哪能念咒捻诀引动阵法,况且还有可能伤了自己人。
才跳入场中的罗元靖左手拂尘、右手长剑,四下乱扫,尽拂尘之缠劲,长剑所向,剑锋披靡,割、挑、刺、劈与湘江江主战在一块,周围不时有人被他所伤,惨叫不止,鲜血飞射。
湘江江主名唤温宛,和罗元靖境界一般,都是金丹巨头,未拿武器在手,近身短打抵挡,顷刻间,身体欺近罗元靖身边一步之内,右手食中指形如鹰喙,眼神凌厉,扎向对方双眼。
罗元靖心下惊骇,本料湘江江主温宛一介女流,这些年来,虽也听说此女丹道有成,神通非凡,不想近战短打如此高明,眼看她手喙便要击中自己双眼,引剑一横,直切对手两指。
宝剑青锋,削铁如泥,倘若真被切中手指,手指再无长在掌上的可能。
温宛轻笑出声,两指合拢,右手单掌赫然抓向罗元靖长剑,手爪奇快,不容罗元靖换招,尚在惊骇对方何敢肉掌抓铁剑时,只“铮”一声闷响,长剑已断为两截。
长剑剑锋正被温宛抓在手中,原来她手中带着一对银丝手套,这对手套以天蚕丝制成,能克制利刃,弥补女子气力之不足,可怜罗元靖一把宝剑,交手间已然损坏。
罗元靖心下叹息,不免分神,而温宛手中的半截长剑已被她当作匕首,正往自己心窝扎来,大骇之下,不敢交锋,赶忙后退。
饶是罗元靖步法了得,以为能躲得过去,湘江江主温宛并不放过他,非斩杀其性命不可。
身法犹快,追杀而至。
退!速退!急退!退无可退!
罗元靖冷汗直下,心中窒息,再难躲避,突然脚下挨着湖水,情急之中,整个身体就势一缩,如同王八缩首、泥鳅入海一般,整个身体钻入湖中。
温宛一顿,心下一喜,念道:“活该老道寻死!”
须不知她是湘江江主,水中杀人,正是拿手,罗元靖真是糊涂。
忽听得背后沅江江主卫盼惊喊,侧首望去,只见舜帝陵主慕侯竹影翻飞,万千竹影中,满布罡劲,已然罩住卫盼全身,卫盼身体瘦小,双手挥舞一对短剑,额头隐现汗珠,犹自支撑,惊喊之声正是手臂被青竹杖打了一下所发,竹杖映在白衫上的青痕尚可看见。
温宛见状,顾不得追杀罗元靖,得先解救卫盼,反手将半截长剑扔了过去,利刃破空,划着刀轮,刀透白光,去势飞快,绞向慕侯后脑。
慕侯六感聪识,远远听见剑刃飞来,瞬间转身,挑起竹杖,法力萦绕竹间,凌空划起一道绿芒,望准剑轮,“叮”一声将它打下,而沅江江主卫盼经温宛飞剑之助,压力大减,忍着左臂疼痛,已跳出数丈之远。
这边南岳山人崇正衡已到了浪奔儿蜜身边,脸现焦急之态,纵声大喊:“云梦湖主,快快止战,大家快停手!莫再打了!”
众人正打得火热,拳脚相交,刀剑相击、武力对拼、道基互较,厉害之极,哪能听得进区区南岳山人劝阻。
一时,又有数人被伤,嘭嘭嘭嘭嘭!落水之声,刺激人的耳朵,紧接着又传来数道拼命的呐喊之声。
拳风破空,筋骨齐鸣,五光旋绕,法力无穷,殊死搏杀,一个个如修罗恶煞、罗刹阴姬,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只让崇正衡震撼、刺激、焦急、大叹:“潇湘道基,道基,毁于一旦,毁于一旦啊!你等作孽啊!”
浪奔儿蜜也不愿看到众人互相残杀,罪魁祸首楚汨罗已被打伤,偷袭自己的一掌已然偿还,便纵声高喊:“大家住手,不要打了!”
这一喊,不仅声音比崇正衡大出许多,一股强者的气息和号召力瞬间压过打斗之音,原本她这边的人就占有优势,他们一停下手来,弱势伤者一边再不敢厮杀下去。
片刻间,众人逐渐停止打斗,受伤不甚严重的将自己一伙的伤者扶起,好些伤者从水中爬出,湿漉漉地都涌在一处,生怕再受到攻击。
楚汨罗先前是领头人,如今不知死活,罗元靖才从湖底爬出来,眼见众人停手,冲凌恒大声嚷道:“凌恒公子,你也是个男儿,仗有云梦湖主等人保护于你,今日之事,你且与个说法。”身上衣衫尽湿,好不狼狈。
舜帝陵主慕侯、雪峰山人冷怀同数人悉数靠近罗元靖,隐约将其视为新的领头者,站在他后方助阵。
而凌恒身前身后有浪奔儿蜜、湘资沅澧四大美女河主、猛虎王扑等一众人手,尽管凌恒并不为这班人所熟识,由于小姨的存在,他也间接地成了众人之首,只是这个首领很虚,武艺拳脚道术法力高明如何,不为人知。
另一伙人,则以南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