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一道:“凌恒公子是造化之人,老朽浅薄,收之不得。”
太真一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李道一问:“果然如此?”
太真一道:“正是如此。”
李道一问:“真是如此?”
太真一答:“确实如此。”
李道一道:“是否如此?”
太真一道:“理当如此。”
最后两人均是同时一笑:“那便如此。”
两人这一问一答,打着哑迷,只让凌恒和师芙蕖虽然明白个大概,越听越觉疑惑,又不便提问,凌恒这拜师之礼已耽搁下来。
太真一才道:“凌恒,我乾坤武院乃乾坤大帝门正统,贫道做不得你的师傅,只好请大帝法相,看大帝之意。”
凌恒踟躇着,心想,我拜个师傅怎么如此困难,李道一不收,引荐给乾坤院长,院长不收,搬出乾坤大帝法相,倒是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只是我……”
旁边的师芙蕖已然听得明白,没想到院长大人竟然是想收凌恒为师弟,真若如此,那凌恒便成了自己的师叔了,而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得而知,只在心中猜想,难道自己这个未曾谋面的弟弟凌恒真有那么大造化?
李道一见凌恒犹豫不决,毕竟不是神仙,猜想不透他心中所想,只认为他少年稚气未脱,为拜师推脱之事生气,忙开口道:“凌恒公子不用多虑,院长如此做有他的道理。”
凌恒唯唯诺诺地道:“多谢院长大人、李道长。”
李道一笑而不语。
太真一说道:“如此七日后请大帝法相。”转向师芙蕖道:“芙蕖,你带你凌恒弟弟去凌恒峰。”说完,从手中拿出一张符箓,估计是山峰令牌之用。
师芙蕖恭敬地接过,转身招呼凌恒往他山峰而去,李道一却留下来和太真一商量些事情。
凌恒与师芙蕖出得厅堂,师芙蕖已招来两只白鹤,并没有小舞在内,载着两人飞天而起,起先凌恒甚是拘谨,虽以“姐姐”相称,实际上还是第一次见面,彼此都不了解。
倒是师芙蕖善解人意,打破生疏,从怀中摸出一样物件,以红布包着,说道:“凌恒弟弟,初次见面,姐姐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送你这个。”
凌恒微笑着接过,见礼物被红布包裹着,虽是好奇,却也不打开,收入怀中放好,道:“谢过姐姐。”
师茯苓又道:“我听说凌伯伯去世了。”
凌恒猛地一惊,心道:“我父亲被刺客刺杀而死,难道她不知道,如此说来,她也不知道我曾经在父亲头七之日拼杀师道仁?”
脸上却是莫名的伤感,说道:“父亲遭遇刺客刺杀而死,凶手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师芙蕖也是一阵黯然,安慰着凌恒道:“弟弟莫要伤心,天命如此,弟弟该潜心修道,日后定能壮大潇湘道界,也必将找到刺杀凌伯伯的凶手。”
凌恒道:“姐姐说的是正是,只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枉为人子。”
师芙蕖也被他神色感染,道:“弟弟可有什么眉目?”
凌恒道:“有倒是有,只是……”
师芙蕖眉角一蹙,说道:“弟弟还是认为我爹刺害的凌伯伯?”
凌恒不禁一惊,原来师芙蕖早就知道自己曾经拼杀师道仁一事,此时经她问起,再不好隐瞒,说道:“我也不想,也不愿意,但是……”说至此处,已引声长叹。
“你说‘天雷针’。”师芙蕖道:“我曾回去查探过,天雷针确实是当夜父亲射杀刺客时遗留在柱子上,刺杀凌伯伯的凶手是另有其人,这件事情应该隐藏一个很大的秘密,具体是什么秘密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是,我只能请弟弟相信我父亲。”
凌恒默然不语,师芙蕖说的“杀害父亲的刺客另有其人”这句话,曾经浪奔儿蜜也说过类似的,难道真的不是师道仁吗?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又涉及到什么秘密?
便在沉默中踏鹤飞行,不多时在一处荒山停了下来。
师芙蕖招呼凌恒跳下鹤背,一起走近山前,拿出太真一给她的符箓,右手轻扬,符箓顿时飞向空中,整座荒山便在一瞬间生机盎然,万木苍翠,如大地回春,草木丛生,符箓飞向天空时,“凌恒”两个金印大字将整座山峰罩住,熠熠生辉,金光夺目,引得整个乾坤武院立时沸腾起来,霎时便见东南西北方向的天空飞来数名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