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个中年男子,他在听到了对方所说的事情之后,沉思很长一段时间,才摇了摇头:“此事,暂时不可让王上知道。-..-”
“可是,虞大人就在齐军当中,职下担心夜长梦多,一旦虞大人在齐军的壁垒当中暴‘露’出去,恐怕……”中年男子有点担心的说道。
陈平听到这句话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庆温,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让王上现在就知道。要是王上知道了这一件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我们所难以预料的状况。”
被称为庆温的中年男子,就是最初跟随张嘉师以及赢玥涟在关东地区游历的人员之一。这也是虞子期以及虞大为何会认识对方的原因。
毕竟在当初的吴县,虞子期以及虞大,就跟庆温等人有过数面之缘。
作为陈平手下的情报组织头子,庆温的出现更多是左将军府,商君营以及墨家三个势力之间的权衡取舍。
事实上掌握商君营的喜公公,对于出自左将军府,更加是原来商君营的一个校尉的庆温,担任现在辽东郡势力的情报组织负责人,选择的是一种默许认可的态度,而陈平更加不用说,因为庆温本身就是张嘉师麾下的心腹悍将之一。本来打算让墨家人员担任这个职位的墨宏,看到了喜公公的表态之后,也不在坚持自己的意见。
就连不是很‘精’通人情世故的墨宏都知道,既然是三方之间的暗中角逐,一旦其中两方达成了协议,那么剩下的一方除非实力太过于强横,能够完全压制其余两方,否则在这么一个情况下,剩下的一方可以说更多只可能选择放弃这么一个想法。
所以,墨宏不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大秦帝国逐渐扫灭六国之际,率领墨家余部果断的隐居在太行山当中。
庆温担任这个职位,事实上已经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张嘉师不是不知道这么一个情况,但是出于对陈平的信任,张嘉师让陈平负责情报组织方面的事宜,而陈平则是将相对比较重要的消息转告于他。
在这么一个情况下,陈平才有这么一个机会,有充足时间来应对这个算得上是相当震撼的消息。
而庆温在听到了陈平的话之后,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在他眼中的张嘉师,这么一两年很少有过什么冲动的事情了。
他看着陈平,不确定的说道:“相国,王上应该已经不是那么意气用事之人了。”
“王上现在的想法,不是我等能够随意猜度的,但是庆校尉,你应该清楚一个情况,那就是王上在当初的咸阳,连冲入咸阳宫的事情都能够做出来,这让我们可真的是不得不防啊。要不是先帝宽宏,说不定你我的首级,早就变成了一团骷髅。”陈平的语气有些颤抖,虽然在当时他也是支持张嘉师那种做法的,但是就连陈平自己都相当清楚,那就是假如始皇帝嬴政在龙颜大怒之下,死的人恐怕就不只是张嘉师一个人了。
所以,陈平不可能将这样的情况用来赌博,要知道,陈平自己都很清楚一个事情,那就是一旦真的出现这么一个情况,恐怕就算他多智近乎妖,恐怕都会对十几万大军所固守的壁垒,束手无策。
有些事情,单凭计谋是无法做到的。尤其是在这种敌人在守势的情况下,本身兵力不足的辽东军想要打下这一片壁垒是可能的事情,就算真的能做到这么一点,所要付出的代价,很有可能是很多人都无法接受的。
所以,陈平不能再这个事情上面赌一把。
也许,庆温所说的事情,看起来很有搞头,因为虞子期麾下的部队,有差不多一万人,一旦这一万人在壁垒内部打开通道,放攻击部队进入到壁垒当中,他们的胜算会大增。但是这样又如何?
陈平知道就算一切顺利,他们怎么着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原因不在于其他,而是现在壁垒地区的敌军已经没有了退路,一旦失去了壁垒,他们在巨鹿到济水北岸的地区当中,等待他们的就是长途的追杀。
最后,说不定还得跳进济水当中,拼运气看一下能不能游回齐国。
很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一个处境的田横以及臧荼,必然会跟进攻壁垒的军队拼死作战,在这么一个情况,他们的伤亡固然会比攻城战会少不少,但是这个减少的数量也不会少得到什么地方去。
陈平也很想毕其功于一役,但是现在这么一个情况,根本无法让他赌这么一把。
不要说他,张嘉师也没有这个资本赌在这个事情上面。现在聚集在巨鹿的辽东军,虽然不是辽东军全部部队,但是已经是辽东军账面上所能够调动最多的机动部队。
要是陈平知道后世的战术术语,说不定都会仰天长叹:“没有任何预备队,也没有足够改变战局态势的援军,你能够让我怎么办?”
所以,相当清楚这么一个情况的张嘉师麾下文臣武将当中,很多人都对张嘉师的选择,没有什么意见。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张嘉师选择这么一个战术,更多的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平最后摇了摇头,微微苦笑的看着庆温:“庆校尉,就这样吧,不必多说了。”
看到事情到了这么一个底部的庆温,在抱拳告退之后,转身离开了陈平的营帐。
陈平看着庆温的背影,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想帮尽管素未谋面的虞子期,而是实在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陈平很清楚,张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