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地近长白山,高丽辽国对此边境就有长久的历史遗留问题,金人兴起后也与高丽有着不少矛盾。其地位比之幽云十六州相似,而高丽国如此做派,献好于金,轻松取之,未有金人入寇之虞,而宋朝则与金国矛盾频出,两相比较,不知孰为之智。
但是即使是如此,海上之盟最终还是签订了。
而有一种观点认为:从地域政治观点视之,尽管宋辽各视对方为敌国,但辽国毕竟是与宋和平相处达百年之久的“与国”,而新兴的女真则更具扩张性,辽国实际上已成为捍卫宋境的屏障。
当时辽国君臣也感到宋、金夹攻辽的严重性,“遣肖客、韩昉为使臣,对宋奉表称臣,乞念前好。辽国派使臣到宋国,表示愿意向宋称臣,希望不要和金联盟攻辽。韩昉等见童贯、蔡攸在军中,直言女直蚕食诸国,若大辽不存,必为南朝忧,唇亡齿寒,不可不虑。“贯、攸斥出之。”
而这也让金国在看清楚北宋的衰弱更甚于辽国有着一个重要的前提。
……
童贯派刘延庆、郭药师率大军十万渡白沟伐燕,行至良乡,被辽将萧斡邀击,就屯兵卢沟以南,闭垒不出。郭药师自愿率奇兵六千,乘敌后空虚,夜袭燕京,但要求延庆派其子刘光世率师接应。
郭药师攻入了燕京,入城之后,兵士烧杀抢劫,没有做好防备,更没有料到与刘延庆对峙的辽国前军迅速回援,加之辽军殊死血战,刘光世违约不至,郭药师军死伤过半,不得不弃城而逃,帐下将士有被捉着,后金人所得送回。
郭药师仅数百骑逃回。刘延庆错失此大好战机,辽将萧斡断了宋军的粮道,扬言辽军三倍于敌,将举火为号,一鼓聚歼宋军。刘延庆闻风丧胆,一见敌军火光,就自焚大营,自弃辎重,仓惶南逃,士兵自相践踏百余里,粮草辎重尽弃于道路。又说安营之后,刘延庆安抚底下将士,而兵将因前军失败而大为惶恐,入夜之后,自发营啸,一溃千里。次日,宋军在白沟被追兵再次大败,退保雄州。
这一仗使熙丰变法以来积蓄的军用储备丧失殆尽,这次失败使得宋朝彻底转入战略劣势,所积累的物资全数用尽,完全无力再战,甚至取燕也要依赖金人的能力。
如果没有这次失败,之后的宋金战争宋朝绝不会失败的如此之快,至少有自保之力,因此这一仗是战争中的重大转折。至此,童贯主持的两次伐燕均告失败,而覆亡在即的辽朝居然大获全胜,金朝也在一旁冷眼看清了宋朝在军事上不过是银样醋枪头。
而与此同时,金太祖已攻下辽中京与西京,岁末,亲率大军攻克了燕京。
他见宋军一再失利,对来使赵良嗣的态度十分倨傲和强硬。赵良嗣奉命与金朝谈判履约交割的相关事宜,他明知金人得寸进尺意在毁约,但宋朝在军事上硬不起来,他在谈判桌上也就没了底气。完颜阿骨打对赵良嗣傲慢地说:“我闻中国大将独仗刘延庆将十万众,一旦不战,兵散而溃,中国何足道,我自入燕山,今为我有,中国安得之。”良嗣不能对,只能和金人的使节一同回国商量。
经过几次使节往来和讨价还价,金人下最后通牒:金朝只将燕京六州二十四县交割给宋朝;宋朝每年除了向金朝移交原来给辽朝的五十万岁币,还须补交一百万贯作为燕京的代税钱;倘半月内不予答复,金朝将采取强硬行动。
金人的借口是金人打下了燕京自然可以有燕地的税钱,而宋人认为十分荒唐,赵良嗣等人说,地税分离乃自古未闻之事,怎么可以实行呢。而金人则说自己攻燕之功,言外之意是武力之威慑。可知战胜而向另一战胜国割地赔款,复以还地之钱,中国古既有之,不是新鲜的发明。又金人仅要一百万贯缗钱,其自说不要三五百万贯已是不错,而澶渊时真宗于辽人有岁币百万贯之议,缘何此时拿不出钱来,复又得靠丝帛器物等杂充钱币,以废长久以来榷场之利,为当时有识之人诟病。可知此时宋朝已国力渐衰,无力负担。
宣和五年正月,赵良嗣回朝复命,徽宗全部答应,只让他再次使金,要求归还西京。金朝乘机再向宋朝敲诈了二十万两的犒军费,宋朝也一口应承,但金人最后照单收了银两,仍拒绝交出西京。王黼在力促交割之事上也有较大作用,大概此时宋人已无力再战,王黼希望快快将燕京拿到手里,以夸耀功绩。
四月,双方交割燕京。金军入城近半年,知道城池将归宋朝,便大肆剽掠洗劫,居民逃匿,十室九空,整座城池几如废墟。金军临走时,又将富民、金帛、子女捆载而去。
童贯、蔡攸接收的只是一座残破不堪的燕京空城和蓟、景、檀、顺、涿、易六州,其中涿易二州还是主动降宋的。可见金人计策之妙,宋朝得到燕京故地,非但不能把它转化为战略优势,利用它获得财赋,反倒被它严重拖累,成为沉重的战略包袱。而后,极短期之内金人再大举南下,宋人根本无力可受,旋即国灭,攻敌之必救之短,攻辽又极大的消耗了宋朝的国力,完颜阿骨打虽已身死,方显现之前还燕与宋的深谋远虑。
又交割燕京已完,宋朝廷竟无财力犒赏常胜军之士兵,允许他们侵占燕京无人之田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