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个政权,在自己的精锐军队被敌人一下子就干掉了差不多五分之一,都不会对自己的敌人再掉以轻心,更别说野心勃勃的阮氏王朝,刚刚从真腊大胜的欢喜中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清风营在北光来了这么当头一棒,整个朝堂凡是有资格参议此事的人,没有哪一个不被惊呆了。
阮天虽然领军多年,但是他从来都是以善战闻名,而不是以跋扈著称,尽管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挟大胜之势荡平宵小,然后再整军北上,一统大越,这样的想法想起来很美,但是,距离成功,总是还是差许多。北光之战,在冷静下来之后,立刻就派自己儿子将军报急送了回去,没有丝毫的隐瞒,他也不敢隐瞒,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谎报军情,可能带给阮朝多大的被动,在他的心里,这清风营绝对不是什么肆掠地方的宵小了,而是有能力和阮朝分庭抗礼的一股势力了。
尤其是,这股势力,还和大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时之间,他除了收拢败兵,坚固防御,竟然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说起来有点好笑是吧,就是在北光折损了近两万人,阮天此刻手中的兵马,依然是清风营的数倍,而他居然主动的采取守势,而不再试图进攻。但是,军报送到了升龙,满朝上下,都不觉得阮天此举有什么不妥,亲王殿下向来就是谨慎用兵,这个关节上,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是溃匪还是明军的棋子,弄清这一点,对于阮朝下一步可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朝堂上的回复很快的就送回了北光,阮王甚至还派了一些官员,特意前来军队中****顺带鼓舞士气,不管清风营的来历是什么,唯独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北光之东,阮朝不会再让他们寸进一步了。当初阮丞相和阮温曾经打算操持给林无双赏赐官职将他们招安的事情,原本已经搁置,如今又被阮温等人拿了出来,大抵就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的意思,这次****,作为阮王的宠臣,又是有丞相之子的背景,阮温是当仁不让的来了。
与此同时,他带来的还有封存的十多门洪武大炮,这是阮天好不容易缴获的真腊人的,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送到升龙,他可没想到,一转头,又从升龙送了回来。
“郑氏那边又在蠢蠢欲动,王都里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这边的情形,不过,这消息也隐瞒不了多久了,若是殿下能够及时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先前失利的小小影响,也会立刻就烟消云散!”屏退了左右之后,阮温和阮天两人面对面的在交谈,这个时候,阮温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
“愧对王兄了!”阮天微微摇头:“不是我大越的兵马不精锐悍勇,实在是明人的火器,防不甚防啊,即便是他们有了火器这般犀利的武器,却依然用阴谋淹杀我大越士卒,这等龌龊的做法,也只有这些嘴里说着一套,实际上做的又是另外一套的明人了!”
“明人严加戒备,我们的密探传回来的消息,平越州和我阮朝挨着的这些州县,都是戒备森严,虽然不寻常,但是也没有大军集结的动向,更没有大量的粮秣运送到平越州,朝里一致认为,这林匪或许和大明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但是,似乎大明也没有驱策他们然后自己在后面捡便宜的意思!”
“明人不会出兵?这倒是我这些天来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阮天脸色微微一喜,如果大明不出兵的话,不足万人的清风营,虽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但是皱皱眉头,阮朝还是将他们吃的下去的。
“应该不会,阮王的意思,若是这林匪盘踞在北光一带,没有再东进的迹象,不妨一边和他们对峙,一边将这祸害引到郑氏那边去,有些事情,殿下你以前不知道,这次来,也顺便一起告诉你,在殿下征讨这林匪之前,林匪曾经派人和我朝接触过,当然,他们的要求无非是要名分,要官职,要地盘,当初和他派来的人接触的是我,说来也是小看了他们,当时只顾着和他们虚以委蛇,为殿下的大军回返争取时间,没想到他们也是打的同样的主意,想来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和咱们阮朝好好的相处,既然如此的话,让郑氏也头疼一些,对我朝来说,也是好的!”
“这个怕是有些难度!”阮天摇摇头:“从广平到北光,一路东上,他们又没水军,这远交近攻方是最划算的,只要郑氏不主动去撩拨他们,只怕他们还是会继续朝着我们这边发展,王兄的这番打算,太过于一厢情愿了!”
“当然,若是他们不知趣,以为我阮朝是一个软柿子,那亲王殿下也不必客气,当初怎么对付真腊人的,如今咱们就怎么对付他们,他再兵强马壮,也不过万余人马,别说和他们作战,就是拖,我们也能拖死他们了,弹丸大小的广平,真的能供养起这样的一支兵马么?”
“不,他们不会拖,如果我是他们的将军,以战养战才是最好的,士兵们吃的用的,都可以在别人的家里去抢,他根本不担心供养的问题,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试探的攻击我们,只怕,还会在春汛到来之前,他们的火器厉害,但是,一旦是春雨绵绵,他们的火器也就没多大作用了!”阮天摇头道。
“殿下,你错了!”阮王从身边摸出一把黄澄澄的子弹,“这是林匪当初派来的使者送上的火器的弹丸,你看,火药都封装在金属当中,下雨不下雨的,对他们来说,应该没多大的影响,就算是下雨,他们的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