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阮朝和清风营之间的“和平”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当天南十七等人就连夜离去,阮温索性在这两军之间的城寨里暂时住了下来,反正眼下的情况,哪怕是这前线到处都有战斗,起码在这里还是算是安全的。
三天之后,南十七风尘仆仆的再次出现在了阮温的面前,这一次,他给阮温带来了确切的回复。
“阮大人所说的阮玉阮将军经过在下和同僚们的甄别,确认不在我军的俘虏当中,阮大人怕是要失望了,不过,我们的理事大人,为了表达歉意,特意命我带来五百名战俘,比起约定的要多三十人,这些人正在来的路上,此外,苏大人也给阮大人带来了一点小小的心意1“
阮温对这个答复不置与否,没有阮玉,换来一帮无名之辈的降卒,对他们主和派在朝堂里的说会话的分量,不会有任何的加成,他可以选择同意,也可以选择拒绝,反正情况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不过,听到这南十七说带来了苏苏的消息,他倒是觉得,先听听对方是什么消息之后再做决断。
令他有些遗憾的,南十七从包裹中掏出来的,并不是他想象中那写有苏苏娟秀小子带着淡淡香气的信笺,而是一封看起来是就十分严肃的公文,没错,就是公文,对于他的问候,苏苏直接以昌南民政衙门理事的身份,给了他发了一份极其讲究措辞但又明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的公文,他快速的浏览了一边,公文里尽是格式化的说辞,是对于这件事昌南的态度,对于公事之外的事情,对方一句都没提。
这让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而因为失落,他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这可和我说的有些不同!”他将信笺折起来,放在怀里,虽然是公文,但是也是佳人手笔,他自然不会再还给南十七。
“不同的地方,我们另外有补偿!”南十七微微笑了一笑:“除了给这些被俘士兵的压惊银子,苏理事还准备了一些海外珍奇,苏理事说了,阮大人对于火器之类的颇有喜好,不过现在两军交战,这些武器之类的,就不便赠送了,倒是有些和以前苏理事送给阮大人的火器差不多理念的一些珍奇,同出于制作这些火器的匠人之手,或许能够让阮大人忘记了这些许小小的不同!”
这就是南十七奔波了一趟得回来的答复,用五百个俘虏和一批在这个时代可以被称得上珍奇的玩物(大多采购首都二里桥小商品市场),来交换被俘的将士,阮玉是肯定不能交出去的,所以,用这个方法,或许能打动阮温。贿赂这个神器,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着他足够的用武之地的。
果然,阮温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珍奇什么的,他真的不在乎,但是,若是同出于上次清风营送来的那些火器的制作匠人之手,那倒是可以值得考虑一下了,那些火器阮朝的工匠努力的在研究,试图仿作,但是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科技,可不是一帮连高数都不能及格的工匠在屋子里闭着眼睛就能琢磨出来的,这个时候,若是有一批类似的物品拿来让他们参详参详,或者对他们开阔思路,有着很大的帮助。
两天后,南十七回到了北光水寨,带着精神状态有些不大好但是还算全手全脚的四十七名战俘,第二天清晨,江面薄雾初起的时候,一直驻扎在水寨的里的二十来艘大大小小的东番船只,倾巢出动,朝着明江下游而去。
与此同时,北光,天明,前庭一线,所有的清风营的军力,都在严加戒备,防备大越兵马暴走,在广平周围的农庄还在热火朝天的时候,前线已经是一片风雨欲来。
……
前庭城。
这是在清风营和阮朝军队的战斗中,保存最完好的一座城池,阮朝军队在北光城被水淹,天明城被火攻之后,几乎是主动的撤出了前庭城,当然,城里能够逃掉的普通百姓,已经尽可能的逃掉了,韩乐儿的军队进城之后,基本上除了极少数没法逃掉的老弱病残,前庭城简直就是一座空城。这些老弱病残即使和家人一起逃走,也只能成为他们的亲人的累赘,他们留在前庭,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谁知道,清风营的兵马进城之后,对于他们,别说加害,连搭理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将这些老弱病残集中在一块小小的地方,限制他们不得随意外出走到,然后,基本上没有管他们了,这些老弱病残基本上就是被圈禁在这一小片被清风营指定的地方。
一天两天,这些人还不觉得,反正他们的视线之中,出入这个小小的住宅区的道路上,总是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着,对于视线之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根本就无从得知,可以说,他们在前庭城落入清风营之手到现在这段时候,他们一直都是与世隔绝着的。
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终于出现了他们事先没有想到过的危机——粮食越来越少了。
即便是他们离去的亲人在离开之前,给了他们留下了一部分粮食,但是,这些粮食,也不够他们坐吃山空的,一旦没有补给的途径,又没有被清风营加害的危险,求生的本能在每一个人心头翻滚着,能够活下去,没有人愿意就那么卑贱的死去,那么,现在越来越少的粮食,却成了可以夺取他们性命的一个关键了。
这些老弱病残有两三百号人,除了实在是太老了的,大多是病患或者是伤残者,若是以年纪而论,这些人中,只怕年轻的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