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衣,看来你口中的小人物可不简单。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他恐怕已经半只脚踏进七重之境了。有趣,这般年纪便踏入七重之境,除了四大家族的少数精英外,纵使是最为强大的几个附属家族加起来,也未必能够有五指之数。”
一道极为平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语气平静里却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威势,使得听到这道声音的人自然生出一种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着的卑微感,就仿佛是站雪山下远眺白峰而生出的自卑。
宁天衣背负着的手微微一紧,却是没有回答,在他这位冷风斋少主看来,若是回答一句便是一种屈辱,因为说话的人赞美的对象是他的死敌,若是其他人胆敢在他面前毫不吝啬地表示出对他的死敌的赞美之意,他必定会让对方感到绝望般的后悔。
可是,这道平淡到极点的声音主人,却是连他这位冷风斋少主也不得不仰视的对象,且不论这人的地位仅次于四大家族的嫡系子弟,单论修为放在东城区里也是真正的一流强者。
于是宁天衣唯有保持着沉默,骄傲的嘴紧紧抿着,纵使有一股羞怒在心里回荡而起,他的神色也是那般的平静,身体站得笔直,就像是这样能够在对方面前不显得卑微似的。
似乎察觉到宁天衣隐藏起来的怒火,那人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承认失败可不是一种耻辱。”
闻言,宁天衣霍然转过头直视那人的年轻脸庞,看着对方唇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袖中的双手微微一紧,虽然知晓对方并没有讥讽的意思,但正因为如此,这才让他不愿意在对方面前失态分毫。
宁天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淡淡的燥意压制下去,平静地说道:“这小子能够得到吴公子如此高的评价,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既然如此,看来本公子不得不调整力度,不然说不定还真会给这小子继续逍遥下去!”
闻言,吴公子侧起脑袋想了想,随后看向宁天衣那张英俊而充满了阴郁线条的脸庞,极为认真地劝告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又是何苦呢?”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听起来语重心长的话语,就仿佛是一个絮絮不休的和尚,在劝告着一个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似的。
随着这些话语飘进耳朵里,宁天衣的脸色越来越黑,看着对方的眼神深处越来越冰冷,脸皮似乎因为愤怒而在微微抽搐着,但鉴于对方的地位和修为,又无法直接叫对方闭嘴,于是唯有将冷厉的目光移开,投射到远处坐在柱子下的叶文身上。
若是不及时把怨气集中在叶文身上,宁天衣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做出让冷风斋也无法承担的错事来,虽然他自己很清楚自己论实力是威胁不了这位吴公子,而周围的人也不会坐视他的无礼举动,只怕在错事正式开展之前就会被所有人联合起来揍成半身不遂。
叶文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宁天衣来说是何等的折磨,更没有注意到,宁天衣身边的那位贵介公子正在帮自己解忧排困,充当着一个热心的调解人,虽然这位吴公子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其实在火上浇油,使得宁天衣看向叶文的目光愈发阴冷起来。
他走到一根玉柱旁盘膝坐下,无视着偶尔投射过来的敌意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续凭空出现的光门,一个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修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过就在片刻之后,他的眉头却是紧皱了起来,因为他忽然发现,无论是领先过他的修士还是相对迟进来的较弱者,几乎所有人都衣衫无损,就仿佛是刚刚经历过一次郊游,而不是一连串的激烈厮杀。
若说这些人都有着远比他强悍的实力,这又明显跟事实不符合,虽然在感知他人真实实力方面,他不见得有多出色的技巧,但这些年轻贵族显然无意掩饰自己的实力,甚至有一部分还张狂地散发着气势,就像是求偶的孔雀在开屏似的。
深究起来,说不定还真是如此,虽然女性修士的比例在厅堂里比较少,但其中全部是美貌修为并重的青春少女,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动人的魅力,足以吸引住正值热血方刚年纪的年轻男修士们。
在这种心态之下,男修们之间的比拼心理已经演变为实际行动,隐隐间可以见到厅堂里视线间偶尔生起的火花,若不是可能担心触犯了规矩,只怕有些性格比较冲动的人已经想着挽起衣袖火拼一场。
随着时间的流逝,参与宴会而又成功通关的年轻才俊陆续现身,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修士,无论男女,大概可以算得上除了四大家族和城主府子弟外最为出色的年轻一辈。
直到此时,叶文才深深感受到贵族阶级的可怕之处,虽然如今的他自认足以在年轻一辈中纵横无敌,但里面纵使是最差的一员,实际上在境界方面也不会跟他相差太远,若是四五个联合起来,如果不动用道纹铠甲的话,他应付起来也是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而这等水平的年轻修士,数一数竟是将近五十多位。
忽然,叶文不知为何,心中生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若是敌对城市在此时朝着这里发动袭击,只怕千叶城在接下来几百年内都出现力量断层,最恶劣的青黄不接的情况无法逆转,到时候说不定覆灭千叶城一事就在弹指之间,易如反掌。
仅仅思索一瞬间,叶文顿时打了寒颤,贫民窟出身的他虽然对千叶城缺乏应有的认同感,但如今已经算是利益捆绑的关系,若是千叶城覆灭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