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剑派。
那是一处祖祠,除了列祖列宗的牌位以外,在东南方向放置着三元剑派现有二百三十六人,上至掌门蒋天雄,下至外门弟子的神魂名牌。
灵牌坊的气氛一向是冷冷清清,除了每年少有的几个祭祖节日以外,灵牌坊的设立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一个门派的标志性建筑。
被安排守在灵牌坊的弟子,是一个上了年纪修为却只有炼气六层的老道士。
没有人会愿意选择伺候已故的先人,这位老道士同样不例外。但年近六旬,依旧一无所长的他,只能被迫认命一般的接受了宗门的安排。
天空阴翳,偶有一线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乌云照射下来。
老弟子一身破烂的道袍遮住身体,依靠在门板上打盹。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样的好梦,阳光照在老弟子的脸上他嘴角边的一条晶莹折射出银色的光芒。
那是口水,老弟子在睡梦中还不时的吧唧吧唧嘴巴。整个人显得颓废,迟暮。就像下半截埋进了黄土里的墓碑一样,染了一身的风霜苍老。
突然,灵牌坊里传来了一声轻响。
吧唧、吧唧……
老弟子吸了几口口水,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啪啪啪!
脆响如连锁反应一般接二连三的响起,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已然如燃放爆竹一般一刻不停歇。
老弟子再也睡不下去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目光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
咔嚓、咔嚓……
灵牌坊的响动,越来越剧烈,老弟子终于找到了声音的发源处。他矫捷的如同猎豹一般嗖的一下窜进了灵牌坊中,然后就看到了一副令他惊恐万状的一幕。
灵牌坊中,镌刻着弟子名字的令牌,一块一块的裂开。那漆黑的裂缝就像是恶魔张开了狰狞大嘴,裂缝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如蛛网般蔓延。终于,一块令牌爆开。四分五裂。
隐约间,老弟子似乎听到了从令牌里面传来的一阵隐隐的惨叫之声,声音是那样的凄厉。那样的绝望。
老弟子的身躯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目光再度望过去的时候。那散落的残骸的四周有着更多的令牌在分裂,一团团灰色的神魂在令牌之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强烈的震动下。整个令牌的架子都在剧烈摇晃。
“那是弟子许荣的令牌,不要啊!”老弟子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目光中一个熟悉弟子的令牌泛起了一团灰色光芒,之后光芒像煮沸的开水一样冒泡,伴随着一缕缕青烟光芒噗的一下散开,与之一起的对应的神魂令牌也在脆响声中支离破碎。
不只是一个弟子的令牌,老弟子一眼扫去几乎所有的令牌都在同一时间颤抖、分裂。
李炎的灵牌。
苏荷的灵牌。
张三的灵牌。
李四的灵牌。
那是……长老的灵牌……
老弟子的目光在颤抖着,一种名为不祥的预感如同死亡地狱敲响的丧钟一般。在他脑海之中回荡不休。
一个。
两个。
十个。
一百个……
灵牌在不断的粉碎,化作一地齑粉飞飞扬扬。
终于——
当书写着蒋天雄三个金字的灵牌也浮现一条裂纹之时。老弟子的瞳孔骤然一阵紧缩,如针尖般大小的瞳仁之中蒙上了一层惊恐绝望的灰白色。
“掌门,啊!不!!!”
老弟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想用一双手护住灵牌的分裂。但是……
咔嚓。
他抓到的是一把木粉,那灵牌就像是腐朽风化了的木头一样,脆弱不堪。
老弟子整个人傻掉了,目光死死地盯住摊开的手掌,一阵风吹过,有着一把木粉被飘扬在了半空中。
“掌门,不会的,怎么会呢。掌门怎么会死,掌门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老弟子仿佛得了失心疯一样,突然的噩耗冲击让他已经年过半百的身体如狂风巨浪之下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身体在如筛糠般颤抖,抖如烂泥也许下一刻就是船覆人亡。
不,也不用下一刻了。
就在一阵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传入老弟子脑海之际,他突然白眼一翻,两腿一蹬,行将就木的身体直挺挺的向后轰然倒去。
灵牌坊中,一个个弟子灵牌还在粉碎着。
从最近的外门弟子灵牌开始,到内门弟子,再到核心弟子,长老,掌门……无一幸免。
这种粉碎,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粉碎灵牌的数量,达到了总数的六成之多。
盛放灵牌的架子有一半轰然倒塌,碎成了一地的残骸。一团团神魂从齑粉之中飘上了半空然后徐徐散去。最后一丝神魂消亡,寓意着这些灵牌的主人,生命之路也走到了尽头。
无形中,灵牌坊中刮起了一阵阴风,这风极为阴寒孕有来自地狱的死气。
神魂有灵,一下子损失了大半数的修士。死者不甘的怨念已经化为了天地间的鬼气,这灵牌坊以后会因为这些死气变成如坟场墓葬一样至阴至寒的存在,最起码以后是不需要守陵人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
倒在地上的老弟子悠悠转醒,他一如之前一样迷茫的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视线无巧不巧的落在了碎成一地的灵牌粉末上。
“啊!”
老弟子惊恐而悲怆的一声惨叫,像是弹簧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不好啦,出大事了!!!”
老弟子疯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