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凉夜,弦月浮影,挂在城堡后面,被挡去了一半。
建筑在路姬矮山上的天守阁,是长崎俯瞰一切的制高点。它亦是地方大名的身份象征。唯有实力被肯定的藩主才有资格进住天守阁。
不管是青色城墙还是掺杂了贝壳的青色城墙,在月夜下城堡筑墙的颜色都混成一体,不能分辨。城墙上的青铜火炮,在月光下冷峻透明。
夜晚,叶子飘落。城墙的每个檐角上,挂满了一串串长长的风铃。当凉风吹过,歌女们奏着萎靡的和歌,依稀的音乐从山下繁华的街市中传来。风铃也在风中轻轻响起,这声音清脆婉和,如同能够抚慰因战事死去的亡灵般柔和,安平,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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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影十郎,黑石武士。出生于风月之所,为一歌妓所生,亦不知其父母详。牙影从小长于丑陋与仇恨之中,性格也异常残忍果断。因为自小受人欺负,牙影却也在从中练成了一身孔武的身板;十二岁时,牙影十郎得到了生平的第一把刀。此后,他嗜刀如命,随身不离,练就了一身过人的刀法后,牙影十郎四处与人争斗,杀人如麻,渐渐积得恶名。生逢乱世,却给了牙影十郎适时的展示机会。经人指引之后,牙影十郎拜在关白藤原氏门下,为其效力征战。
自与剑圣上泉,甲申之虎等人恶战之后,牙影十郎地狱侍者刀客之名威震关内。其主失势后,牙影十郎开始流荡全国各处,受雇于人,仍以刀客之名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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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声过后,郑芝龙所率人马已兵至城下。龙造寺彰急急赶去应付,只留下牙影与我们三人在房中。屋中已是一片狼藉。龙造寺彰那火凤飞龙的刀战后,屋内墙上四处都是他所留下的刀痕。
我站起来,擦去嘴边的血,见龙造寺彰焦急退去的身影,我们都不由松了口气。
“那么,现在由谁来对付这没爹没娘的家伙呢?”颜良指了指留下的牙影十郎向我问道。
“当然是我们三个一起上喽!嘿嘿嘿!”
牙影十郎闻言,皱了皱眉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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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青烟过后,只见天守阁下,郑芝龙与郑芝虎骑着战马列于兵前。他们身后带着上万手下的队伍,战马前已经架起了火车铳。
随后,郑森与施琅也骑马赶至。
“爹,叔父,你们也来了。”郑森下马道。
“当然,我怕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欺负我的孩子们,所以就及时赶来了。”郑芝虎拿起马鞭,指了指天守阁对郑森说道。
“叔父放心,我与弟兄们已在长崎港外击溃龙造寺彰与汪洋的舰队,现在就差攻破天守阁,救出我母亲和弟弟!”
“嗯。”郑芝龙点点头,紧眯着的目光,望向城楼。
这时的城楼上,龙造寺直勇,木下松直,松浦义信,汪涵四人皆在。
龙造寺直勇显然也没想到郑芝龙会亲自带来这么多人马。这比整个平户所有能召集的兵士还多。而长崎港外,也是泊满了挂着麒麟旗的战舰,没有一艘其他的船只,宛如整个港口都被占领了一般。
龙造寺直勇举目眺去,眼前浩荡的大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率军攻至天守阁下,而他们居然还是一群外国来的海盗!
...
牙影十郎蜂针剑舞,以一敌三,抵挡着我们三人的刀剑。即使剑术高明,牙影十郎终还不是龙造寺彰,他被我们三人的进攻逼得步步后退。
趁着他换手拿刀来回挑开颜良与郑影的刀,那一空当的瞬间,我从两人中间刺出,紧紧握刀蹲身小下劈过。牙影十郎顿时一咬牙,我的刀已斜划过他的小腹。
“你这把,可曾是德川太刀?
无限武侠梦0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海盗!”
牙影退后,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与我们三人对峙着。这时他认出了我手中的刀,惊奇地问道。
“你今天都未必有命能走出这天守阁,知不知道答案恐怕都无意义吧牙影!”
牙影十郎听后,甚是愤怒。他狠狠咬牙注视着我。
“肉身可逝,灵魂不灭。”
牙影居然转而平静地闭上眼睛,将手中的刀轻轻插在地上,口中安然说道。不顾我们的不解,牙影又转身脱去上衣。他的背后,盘系着的长发下面,居然是密密麻麻地如同锁子甲缝链一般的凤羽纹身。
牙影张开双臂,两手紧紧握拳往胸口拉伸。整个胸膛和手臂上硕壮可怕。身后的凤羽纹身也跟着身躯不断地颤抖起来。
“吾主啊!即使您已远去,但牙影仍将为您的威严而战,直至最后一滴血!牙影用刀保证,没人敢亵渎您的光辉!”
牙影褪去衣衫,撕出一条白布,把握刀的拳头紧紧缠住。
“刀手不弃,誓零不休。叶隐死身,义勇奉公。”
“我本无需与你们三人缠斗,这本就不公平,即使胜过你们也无武可言;我也无需为龙造寺彰效命竭力,我不过是俸人禄,尽责事,龙造寺彰给我的也远不足我为他做那么多事,于你们三个,我大可一走了之。但今天我必要与你们决个高下!因为你手中的,这本是我故主的刀,也不是德川氏的!不想今天竟要沦落到你一个外国的海盗手中,真是奇耻大辱!告诉你颜良,即使你们一起上,也根本赢不过我!来吧海盗!”
牙影十郎突然拔起刀,指地向我们奔来。剑气四散,周围屋内的一切木板,装饰都在瞬间崩分,在空气中洒成一片!牙影挑地一指向,几十条闪电如雷霆万钧,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