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震天,水牢前的士兵们立刻披上盔甲拿起火枪,登上战船伏命。俞大猷又返回战船上,他快步走到船头,指挥即将可能发生的战斗。
远远的,前方的艨艟巨舰方阵正缓缓地逆着海流向这边靠近。
中国的风帆船不同于同时代的西方帆船。可旋转的螺木三角帆可以调转,以接受来着各个方向的风力。只需调控控制螺旋桨的舵盘即可实现自由转向航行,而不像西方的固定风帆,只能顺风而行。
而比这更先进的造船之术,是在航海贸易盛行的前朝。
据说在沿海某处,还居住着一族从元朝流落下来的造船匠人。传闻他们的造船技术非常完美,远超世界,可以造出当世之时世界上最出色最强大的艨艟巨舰。他们高超的技术以至于让明开国皇帝很不放心,于是下密令逐杀这些匠人。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更传承不到他们的造船技术。
艨艟巨舰方阵群开始集体整齐地调转风帆转向,向着水牢加速逆风驶来,如黑云压成一般。
俞大猷握着刀,回头望向瞭望塔中的戚继光,戚继光仍旧倒拿着手中的白旗,毅然摇动起来。
这道命令,是命令俞大猷继续坚守,不出战。
俞大猷已经渐渐看清了那艘船。不出所料,确实又是那个人,郑芝虎。俞大猷不禁眯眼握紧拳头。
艨艟巨舰越来越靠近。水师士兵们这时才越发觉得福船与巨舰这两者体积大小的差别,单艘艨艟巨舰几乎可以压倒单艘福船。而那个船头上的郑芝虎,即使还有一段火炮的距离,士兵们仍然几乎需要仰视才能看得到他。俞大猷身后的将士们不由地有些胆怯,虽然手握着火枪,却都在一点点地后退。他们中的许多人,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自己所处高如层楼的福船,已经是海上之霸。但,现在才明白,那仅仅只是近海。
唯有俞大猷没有丝毫退却。他看着领头的那艘艨艟巨舰,不出所料地在他视野中停了下来。
“嗯?”艨艟巨舰突然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停了下来。郑芝虎也猜到了大概。他和船上的众人低下头去一看,只见江面上一根羁绊他们的铁索浮出水面的影子,横江一侧,延绵数里。
“哼哼,铁索封江?”郑芝虎暗思道。
巨舰上的郑影见状,便马上摇旗示意。很快,所有的艨艟巨舰都侧转了风帆,所有的战船都在停下,静止在海面上。隔着几海里,艨艟巨舰方阵与福船队群对峙起来。
“这算什么!大人,好久不见,我只是想来见见您,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你们水师就这么拒人千里之外!”郑芝虎摊开双手,装着无辜却无不挑衅,咄咄逼人地说道。
俞大猷双手叉臂,在胸前紧握着,沉稳地扫视着这些不速之客。
在郑芝虎身边,郑影,杨碌,田川立仁,洪辉......郑芝龙的手下,每一个都是不可小觑的海上大盗。
“胆小鬼,有本事就出来,把自己围起来,这算什么!”洪辉站出来叫嚣道。
艨艟巨舰群几乎是已经沿着铁索一字摆开。水师士兵们都从没见过这样被紧紧逼迫着的局面,悬兵束马,水师早已被郑氏舰队压倒了气势。
“哼,手下败将,安敢言勇尔!对吗,郑芝虎?”俞大猷也终于冷笑着回应。
这话正中郑芝虎的痛处,把洪辉也噎了回去,他低下头去不再出声。因为郑芝虎是这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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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的主帅,而他曾经的确也败给过俞大猷。郑芝虎听罢愤愤咬了咬牙,他不禁摸了摸胸口正中央那永不会褪去的一道极深的伤口。伤口出自一记石破天惊的升龙,那是多年前,正是拜眼前的这个人所赐,武者俞大猷。
“贼寇,即使你率重舰来此,怕也无济于事!施琅已在我地牢中伏法!你若要战,我大明勇士绝不后退半步,必躯身死战,绝不轻饶你!若是要人,便只有尸体一具给尔等,然后给我速速离去!......”
突然,身后水牢中,一支穿云箭尖叫刺耳地射向天空,在众人眼前猛然爆裂成火花。火花下,打扮成士兵模样的石头轻轻擦了擦汗,等待着众人的反应。在他的脚下,倒下着十几个横七竖八的士兵们。
所有人都惊然回头。
“哈哈哈哈哈!你骗我,我可爱的手下,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郑芝虎望着远处天空中燃烧成火焰的穿云箭大笑道。
“什么!有内鬼!”戚继光惊诧地望着穿云箭道。
一个满脸鲜血的士兵奔跑着上了瞭望塔,连滚带爬地爬到戚继光脚边。
“报......大人!”
“水牢里怎么回事!”
“水牢,不知为何,已被囚犯所破!”
众人惊然,戚继光脸色怒白,他随即向俞大猷挥动黑旗,发出旗语,便立刻怒不可遏地奔向水牢。
“什么!水牢已破?咨皋,你立刻待人赶赴水牢!”俞大猷转身对身边一个年轻小将吩咐道。
“那你呢?爹!”那小将反问道。
“那可不行,一个都别想走!”那边,已察觉到他们意图的郑芝虎立即大喝道。
“你们想去哪?想去增援水牢?一个都别走!”
“你连进都进不来,还想把我们如何!”
“嘿嘿嘿,总兵大人,你真以为这跟铁索就能挡住我这无敌舰队?”
郑芝虎冷静的神色,不禁将俞大猷惊出一身冷汗。他很清楚,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