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杨酔赶紧将南宫塘要去南宫曦这个念头掐死在萌芽状态。更何况,南宫塘伤的也不轻。
南宫塘试着动了下身,发现全身虚弱的使不上任何力气,才又重新躺了下来。“等我身体好了,杨大夫让我去远观一下曦儿可好?”
虽然对徐昱擎以及外表严厉却目中露出慈善之意的杨酔没什么怀疑,但南宫曦与她分开的时候确实是个十足十的痴儿,她不见一面总是不安心。
杨酔向来对这种病人间毫无价值的担忧表示头疼,偷眼看见徐昱擎正朝这边望着,只好不甘不愿的道,“只可远远看一眼。不过,那要等南宫姑娘先把病养好了。”
南宫塘重又躺了下来。她还有话想说,还有话想问,可是觉得她一想东西就头痛欲裂,不尽然的就眯起了眼睛,慢慢的沉入梦乡。
梦中,她好似想起了要问。
徐昱擎,他怎么就喊她塘儿了。
她觉得梦里张了张嘴,可是等在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是漆黑一片,四周再无任何人。
“大小姐,你醒了?”
门忽然轻轻的被一个瘦小的身影推开,一个女子快速的进了屋,点着一只蜡烛,转身到了她面前。
昏暗烛光的映衬下,面前的女子脸上带着干净明亮的笑,眼神清明的像天空的星星。
“紫,紫堇?”南宫塘不确定的轻声道。
她记得南宫晟说紫堇挨了他一掌,恐怕是凶多吉少。而且,紫堇,那个胆小懦弱一身灰衣暗沉的女子,怎么会是眼前如夜空星月一样明亮的女子。
“大小姐,是我,紫堇。”紫堇道。
“你没死?”南宫塘下意识的道。
紫堇起身检查了四面的窗户,见关的严实,才又坐回南宫塘身边。
“那天大公子急着进密道,只是打晕了我。”说着紫堇撩开袖子露出小臂,“就是摔伤了上臂。”
南宫塘点了点头,她记得当时大姨娘问及紫堇的境况时,南宫晟心不在焉的应付,显然并不在乎紫堇的生死。不在乎,当然也不会非将之置于死地。
南宫塘眼神微闪,还没来记得多问,紫堇便道,“那日我被大公子打晕后没多久就醒了过来,想来大公子弄来了个小魔头带了进去,知道大小姐和大姨娘会凶多吉少,本想进去与大小姐和大姨娘助力,没想到进去没多久就看见大公子从里面飞跑了出来,便知道是密道崩塌了。本想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与大公子同归于尽,没想到还没有近身大公子手里不知道扔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当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我从洞内拍了出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南宫塘面色微颤,“后来呢?”
据她所知,那个石门外面还有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达东荷院。就算是南宫晟用了什么工具或者武器把她拍出了石门,还是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的。
如果,紫堇是被南宫様救了。那密道以及宝藏的事就已经暴露。就算她不担心那些不知道还在不在的宝藏,但是被南宫様知道自己会武功的秘密是一定的,还会牵扯到什么事出来还说不定,必定还有一个虎视眈眈总想着给她找绊子的段氏在。
不过见紫堇气定神闲的模样,倒也微微放松。
“后来我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大公子颐阳居。”说到这里,紫堇声音压的更低,“原来大公子早已经挖了暗道。”
南宫塘一惊,想了想又不对。如果南宫晟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挖了暗道,又何必找来阴阳先生打幌子将她支出去,非要在东荷院行事。
“那暗道本没有打通,若不是大公子手中的东西气势强大,也会刚巧把那一层捅破了。”
南宫塘暗自松了一口气之余只觉得心有余悸。大姨娘居然把石门的入口放到了南宫晟的院子的附近,但是她不懂地道之事,自然也不多加猜测。
“大姨娘的事,还要多谢大小姐。”
紫堇起身从身后的桌案上端来一碗汤药,南宫塘这才想起她进门的时候是看到紫堇手里端了一个东西,只是因为看到紫堇吓了一跳,又一口气问了这么多疑惑,才把此事给忘了。
脑海中忽然浮起徐昱擎的样子,像一场梦一样,南宫塘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烧。
“紫堇是要谢我什么?”南宫塘下意识的并没有张口吐下紫堇朝嘴边送来的汤药。她信任紫堇,甚至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她。毕竟,一个暗地里跟大姨娘通气了十几年的丫头,在大姨娘身死后与她变得亲切,很是合理。但是想到京城那个小女孩以及南宫晟,这些接二连三让人感觉讳莫如深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些不安。还有紫堇现在的爽朗大方与之前的胆小懦弱大相径庭,让她一时还适应不过来。
紫堇似乎懂她心意,笑着放下药碗。
“大小姐身体要紧,要不明日我将王爷以及杨大夫请来给大小姐再行诊治?”
这些天紫堇如往常一样待在东荷院,徐昱擎与杨酔这一个月中来了不知道多少次。紫堇自然知道这位一向不占女色的徐昱擎对南宫塘很是特别,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没有想问的心思。谁人不是有着藏得很深的秘密,就像她一样。
南宫塘要摇摇头,转眼看了看被放在一边那泛着淡黄色的汤药。缥缈的白烟淡淡的从汤水里散发出来,融到鼻子里,跟她这么些天来半睡半醒时闻到的味道很是相像,点点头道,“王爷日理万机,还是不要劳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