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婧,母妃做了糕点,下来尝一尝吧!”
“来啦!”王妃在下面温柔的呼唤,长孙婧本在屋顶之上悠闲的晒太阳,闻言,伸了一个懒腰,从屋顶飞下,抱着母妃的腰撒了一个娇,捻起一块糕点在口中,称赞道,“好吃!亏得母妃是王妃,要是生在寻常人家,就这手艺,多少家糕点店得关门大吉啊!”
“就你会哄母妃开心,喜欢就多吃一点!”王妃温柔的摸着长孙婧的头发,“喜欢吃的话,明天母妃再给你做!”
这时候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扛着锄头的王爷也回来了,长孙婧高兴的朝着他挥手:“父王,快过来,母妃亲自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是嘛!”王爷大步流星的走近,“那我非得尝尝不可!”
王妃递了帕子让他擦手,笑道:“又去侍弄你的那些花花草草了?”
“可不是,父王每日都在伺候着,它们才是你的孩子吧,都不见你这么关心我!”长孙婧佯作怒道。
“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王爷吃了一口点心,大呼好吃,王妃高兴的合不弄嘴。
长孙婧看着眼前父母恩爱,生活闲适,嘴边泛起一丝浅笑,但是心中却升起丝丝的哀愁。当初他们一家被外放至此,到了之后方才发现柳州山清水秀,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皇兄对他们一家总是留着情谊的。
这三年来,长孙婧与父母幽居此处,京城的情况却时有耳闻,只是现在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不是不关心,只是已经不是身在其中了。但若是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亦会义不容辞。
王妃贤惠的拿出手帕给王爷擦了擦嘴角,长孙婧眼睛微微一眯,其实他们夫妇的感情这么好,是搬到了柳州之后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面,父母看似和睦,但是总是有一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在内。
小的时候,长孙斐经常听人说起自己的父母,母妃张扬泼辣,父王放浪形骸,母妃再厉害这个家却打理的仅仅有条,父王虽然常年不着家,但是却从未没有带回来一个女人,虽然只有一个女儿却也从未提过纳妾的事情,且父王在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为了寻个稀奇的东西讨王妃欢心,两人着实是一对欢喜冤家,比起其他的相敬如宾倒也叫人羡慕。
别人看到的东西,都只是想叫他们看到的罢了。从小长孙斐都知道他父母的感情绝非外人所形容的那般的和睦,她说不上来那里奇怪,但是每一次父王回府的时候,看似欢欢喜喜,其实家里面的气压却很低。她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渐渐的了解父王的过去之后,才知道那或许就是即妥协又不甘心,唯有逃避或折磨方才叫心中舒展些罢了。
当年的事情的细节大家已经无从可知了,长孙婧也只能够隐约的猜到,先帝猜忌这个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兄弟,以母妃为要挟,让父王放弃了一些,甘愿做一个闲散王爷。虽然父王为情牺牲,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却再也不能够有所建树,那些不甘心慢慢的渗透,将怨气撒在了这个女人身上,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而母妃从小受到外公教育,认为忠君之事不过为臣本份,她无愧于心,何况她本身就是无辜的那一人,对于父王的冷落,又何尝不恨?
长孙婧在小的时候就经常听到有人劝母妃或者父王,让他纳妾,原因是不可断了香火,她开始为自己身为女孩儿而感到自卑,渐渐的开始做男孩儿打扮,她要做的比男子更加的出色,方才不让母妃委屈。
后来,外公要带她去军营里面,她是同意的,她必须要有一番作为方可。母妃当时是担忧的,相反父王却是一反常态的支持。现在想来,父王一身的追求无望,大抵希望孩子能够实现吧。
生活岂能够事事遂心,比起很多的女孩儿,自己已经得到的太多了,所以长孙婧从来都是一个知足的人。那些阴郁的事情她向来不为外人道,何苦为他人添愁绪呢。
在旁人眼中,她身份尊贵,身为女子却能够在军中能够一帆风顺,是在算的上是幸运。但是各种艰辛外人又怎会知道呢?一个女子在全是男人的军中,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每做一个决定都有各种质疑的声音,唯有加倍的努力方才能够叫那些人闭嘴。
她的发小赵平澜羡慕她波澜壮阔的人生,也希望能够有一展拳脚的机会,但是长孙婧有何尝不是羡慕赵平澜有兄弟的帮衬,不必承受太多外人的闲言碎语还有不必承担那么多这个年纪该承担的责任,对于父母,对于社稷。
长孙婧从被外公带到军营之后就发誓要出人头地,她也将许多的心思都花在了上面,看兵法,练习武艺,诚然,她做的已经很多的男人都要优秀,或许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她女人的身份,包括她自己。
爱情是她没有想过的东西,所以在宁宏基闯入了她的生命的时候,她开始慌张排斥,然后接受享受,如翻江倒海一般,猛烈而不顾后果。她不顾一切的在大战之前与敌军将领幽会,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还会为那人担心。只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或许是命运弄人,他们终于还是站在了对立面上。她无法忘记,在他父亲死亡的那一夜,他是如何仇恨的看着自己,想杀她却下不去手,咬牙切齿的与她一刀两断。
即便日后宁宏基反悔了,想要与她重修旧好,想要娶她为妻,但是长孙婧还是冷酷的拒绝了,不是不爱,是不愿。父母的例子摆在她的面前,即便现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