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白卵……凐瞳仁猛地一缩,盯向尚在哭泣的无助小脸,下一刻立即走过去抱起孩子离开了这座宅院。
“放、放开我!”孩子停止哭泣,惊惶地捶打劫持自己的陌生人。“坏人,快点放开我!”望着那座宅院越来越远,孩子又哭又叫挣扎踢打。
“不许哭!”凐皱眉。
他不是多有耐心的人,也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实在讨厌无休止的哭闹这才出言恐吓。凌厉冷冽的眼神,加上冷冰冰的语调吓得孩子立马止住哭声,噙着泪花十分害怕,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是坏人,再度挣扎起来。
孩子尽管不哭了,却越闹越厉害,凐用手刀把孩子劈晕了耳边才恢复安静,走出小巷在一家旅店里要了一间房,“送水上来,我和孩子要洗澡。”丢下一粒金珠,不顾周遭注视而来的目光,抱着孩子跟在伙计身后上了楼。
进入房间,凐把昏迷的孩子放在床上,瞥见那身衣裤沾上了茅厕里屎尿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立即剥下这些衣裤扔去一边,低头嗅到自己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臭味,脸上不由露出恶心的表情。
“公子,热水给您送来了。”店里的伙计放下水壶恭敬地说道,看见凐一身黑衣剪裁奇特颇为好看,暗地里多瞧了几眼。
凐回过头,另一名伙计搬来浴桶放好,将提来的凉水倒进桶里然后又注入热水,调试好水温之后请示道:“不知公子还有什么事吩咐小人去做的?”
“把这个扔出去,去买一套孩子穿的衣服来。”凐嫌恶地指了指脚边不断散出臭味的衣服,扬手丢给伙计一枚金珠。
伙计精准地接住金珠,手里掂了掂望其成色上乘,掩不住喜色连连点头应下躬身退了出去,另一名伙计没讨到赏难掩心中失望,见凐冰冷的眼神扫过来,连忙退出去把门关好。
凐洗完澡,将衣物上的臭味洗去,抽干水气穿回身上,然后接过一盆清水把浴巾打湿,帮孩子擦拭腿上脏污时,才后知后觉发现是女孩。凐愣了一下,连忙用被子遮住女孩的身体,暗恼自己的莽撞之举。这时候听到一阵敲门声,凐从伙计手中接过买来的衣物,挂上勿扰的牌子关上门。
“把衣服穿上。”
女孩发现装睡被识破,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羞窘地穿起崭新的衣裤,一边偷偷打量这个坏人的背影。觉得这个坏人好奇怪,把她劫持来旅店就为了脱她衣服后又送一套新衣服?
等女孩穿好衣裤,凐来到床沿边坐下问她:“你叫什么?你的父母在哪里?”
女孩小心觑着他的脸色,攥着衣角低头一声不吭。
凐看出女孩对他十分戒备,耐心解释道:“你和你父母是我的族人,我不会伤害你。”
族人?是家人的意思吗?女孩想了想,说道:“我叫花忍,父亲……和母亲都死了。”
“怎么死的?”凐声音冷,脸色更冷,眼神锐利像开了刃的尖刀。
花忍被凐凝视而来的可怕眼神给吓得不轻,想起父母惨死的情景,眼眶里顿时聚满了泪,嘴巴一撇开始哭。边哭边说父亲如何死在可怕的兽潮之下,母亲为了保护她也重伤不治而亡。
凐深吸一口气,拧眉将脸转向一边。通过花忍断断续续的讲述,他可以想象出一对夫妻带着孩子,从遥远的南疆出发准备回归故土,走到夏国时不幸撞上紫晶森林爆发的兽潮,夫妻双双殒命,留下一个好不容易孕育出的孩子,孤苦伶仃在异国他乡独自生活。耳边充斥着花忍撕心裂肺的哭声,凐不由地伸出手,把她揽进怀里。
花忍下意识把凐抱紧了,倚在他胸前嚎啕大哭,发泄着对父母日益渐深的思念,还有孤苦无依的辛酸。凐抬起手,犹豫了好一会,放在花忍的脑袋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待哭声渐歇,问道:“你父母有没有给你说过玄族?”
见怀里的小脑袋点头,凐说道:“既然知道自己是玄族人,为何不回归故土却在这里久住?”
“……我不认识路。”花忍闷闷地说。
“你父母的牌子呢?黑白牌子。”凐问,每个玄族人离开故土前,都会领到一黑一白两块牌子,跟两大神殿的身份铭牌比较相似,上面有一个‘玄’字,唯一的功用是向两大神殿求得帮助。如果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可以将任意一块牌子显露出来,自然会有神殿使者找上门,像花忍这种情况,只需显露白牌或黑牌,便能在神殿中人的护送下安然回归故土。
花忍抬起小脸,迷茫地摇摇头道:“我没见过。”
可能她父母没来及说就身死了,才导致她流落至今,凐心想,倘若没有那一丝不忍,兴许就这么与花忍错身而过,而她能否回归故土也成了未知。通过花忍这件事,凐渐渐意识到这样流落在外的族人可能有不少,毕竟凭着玄族人的骄傲和立场,又岂会轻易找上两大神殿寻求帮助?人情可不好还,欠得多了玄族必然会渐渐向其中一个倾斜,打破平衡的后果……
“大哥哥,你真的是玄族人吗?”花忍问道。她一直被一件事所困扰,玄族人除了长得比人类好看之外,看上去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很难分辨。最直接的分辨方式就是白卵,可是排泄属于很私密的事,总不能盯着别人上哥很好看,让他排出白卵来证明……也太羞耻了。想到这里,花忍脸颊变得红彤彤。
凐注视着她,引动了体内的印。
花忍惊讶的叫了一声,一手捂住胸口,她感到胸腔里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