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白鑫参加童子试。县试与府试皆在西江城内举行,免去了他来回奔波。
家里最为紧张的不是白鑫,而是秦氏。她忙上忙下为白鑫准备东西,送走了白鑫之后就赶到店里做事,真是恨不能一刻不停歇。
对此,长流水有些担心。
“阿鑫才考第一场,之后还有好多场呢。您且放宽心吧,不然阿鑫知道了,心里定会难受,万一影响了发挥呢?”
这话戳中了秦氏的心结,她也不敢多想了,听从阿水的安排,老老实实进后厨研究点心做法。
县试考的是记诵和对经文的理解,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即可。白鑫自信这一场是没问题的。
果然,县试放榜,共录百来人,分甲、乙两等,前十名为甲等,白鑫位列乙等十二名。
秦氏和林大喜不自禁,两人放开手脚做大餐为白鑫庆祝。倒是长流水虽然面上带笑,实则有所忧虑。
“阿鑫,你在诗赋方面有所欠缺,要不你多写几首请黄府二少指教一下吧,他是举子,想必能教你不少东西。”
换做别的汉子听见自家郎君当面赞赏外男,只怕要羞恼了,尤其是在知道黄府与长府曾经有过一些特殊的交情之后。
好在白鑫够了解阿水,明白他是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再没有旁的意思。白鑫心中很是熨贴,也不矫情,当即静下心来在书房书写诗赋。
阿水从旁为他研磨,随后坐到自己的位置算起账本,也算是陪读了。
一个月后的府试,考的是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此次录取了五十人,白鑫得了个乙等二十五的名次。
这样的名次实在算不上好,白鑫还没怎么样呢,长流水先宽慰他:“去年和今年咱们家事务繁多,一直耽误了你读书的时辰,又得不到先生的教诲,如今你尚未冠发,能得这样的成绩,已是不错!你且安心,之后家里和铺子里有我照管着,好叫你专心去西江书院听课,总有一日你能考到好名次。”
白鑫嘻嘻哈哈调笑道:“这是有了生意之后就不需要你夫君了是吧?我的大郎君如此贤惠,为夫该如何报答呢?就让为夫陪你睡觉去好了!”说着他趁阿水暂时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抱起,唬得阿水连忙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以防摔倒。
“不是,我在跟你说正紧事啊……”
“为夫现在有些乏了,急需郎君你的贴身温暖~~不过话说,阿水你最近瘦了些,需要补身子了。”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轻松抱你走。”
“……别动。”
……
府试过后,老佟来信,说是白家二房白其顺身体恢复,一家子要回老家了。老佟想着白鑫肯定会在意这一家子的情况,干脆再送他们一程,所以就跟着一块回东西村。
五月天气酷热,林大送白鑫去参加院试。两人去了三日才回来,一到家,白鑫就断言考中的希望渺茫。
秦氏眼里的光芒黯淡下来,阿水赶紧冲她使了下眼色。秦氏反应过来,连忙收拾心情,进厨房为白鑫熬参汤。
白鑫多好的眼力,自然看见了秦氏和阿水的眼神交流。他对自己的成绩也挺失望的,但是注意到秦氏的态度,虽然心里知道不该怨她,还是忍不住烦闷。
“外祖原本寄期望于我,现在又寄托于你,所以才会这样。”
白鑫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对阿水说道:“我明白。血脉亲人关系再怎样亲密都有拌嘴互相发脾气的时候,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呢。我主要还是对自己不满。”
阿水四下张望,发现林大不知何时走开了,而秦氏还在厨房。他干脆起身,来到白鑫面前,猛然一把将其从椅子上抱起来,自己反而坐下,再让白鑫坐在自己身上依偎着。
白鑫微微张嘴:“……”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样有没觉得舒坦些?”阿水环抱着被强行靠在他胸前的白鑫,展现出一脸纯然的关怀,实则内心正暗爽呢。
白鑫已经把刚才的郁闷丢下了,于是他破罐子破摔就着这么个姿势蹭了蹭阿水,平静地说:“虽然嘴上讲得毫不介意,其实我自己是不相信会落榜的。唉,这次也算是给我的一个教训。”
“嗯,咱们若是赚到足够多的银两,再交好黄府,尤其是那位有潜力的二少爷,日后也不愁什么了,科举一事随你意。”
“哈哈!”白鑫轻轻捏了捏阿水那挺直的鼻子,好笑道:“大财主,靠你了!”
阿水忍下羞涩,赞同地点头。
秦氏端着熬了许久的参汤出现,“阿鑫,来……”
看清两个孩子的姿势,她老人家显然傻眼了,甚至心里头出现一个模糊的念头——‘孩子们在床事上会不会弄错上下方位?!’
这种想法实在可怕,秦氏赶紧掐灭念头,白鑫已经若无其事地起身把参汤接过去。
院试的结束比前面两场来得快。白鑫果然落榜了。这一科没中,他便不得继续考举人、没有功名、受不到秀才能得的一点特权。
白家几人预先知道结果,不怎么失落。倒是间壁曾家的细君王娘子此人,先前知道白鑫要考试,表面称赞了几句;这会闻说没考中,便特意逮着秦氏早晨出门的空隙,说了些酸盐酸语。
秦氏没搭理王娘子的嘲笑,王娘子得不到回应,越发看白家不顺眼。盖因白家铺子开业当日,王娘子亲见黄仲瑛以及公良子轩跟白家交情不错,便有心让秦氏从中搭个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