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是个病人……得了‘好奇’这个怪病。”
珂洛伊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双手纤长的十指互相交叉,叠放在嘴唇前面。她当记者本来是为了让自己对于好奇心的满足转变为一种职业反应,从而在日常生活中抑制这种过强的情感。她并不想什么事情都弄个水落石出,因为好奇是会害死人的。自从这怪异的巨蛋运进安贝利空军基地的一刻,珂洛伊开始有些害怕起来。正如她自己所推测,现在所有的事情正在向非常可怕的结果汇集。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互相之间存在着某种紧密的联系,她都牢牢记在心中,不用翻笔记本就能想起来。虽然麦金托什夫人失踪的丈夫,也就是曾经在甲午年战争时期承担核威慑任务的b-1b“枪骑兵”唯一幸存的驾驶员、劳伦斯?麦金托什的失踪事件尚不明了,但至少有两件事情比较清楚。其中一个是亚联航空坠毁的ae-100客机的乘客名单上,有核动力推进专家库尔恰托夫博士的名字。虽然不知道库尔恰托夫的生死,但那并不重要,很明显他的生死被某个人的掌控很重要。另一件事情就是面前这个使用串联双支撑构架进行运输的巨大卵形物。普通人不认识这个东西并不奇怪,但珂洛伊可不会不知道。在甲午年战争爆发前,她曾经参加过德法核废料纠纷、日本福岛核电站事故以及美国的核废料处理。这个巨大的卵形物对于珂洛伊来说并不陌生,它是核辐射屏蔽桶,专门用于包裹核设施进行运输的储存囊。劳伦斯的无故失踪、ae-100客机神秘坠毁,以及秘密运输的核辐射屏蔽桶,这些都是隐蔽进行的活动。
珂洛伊思索到这里,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蒙击也许同样是在追寻这条隐秘的线索,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自己的遭遇,她本来是在追寻蒙击的踪迹,但却意外地撞上了这一连串事件。
想到这里,她兴奋起来,一双蓝眼睛闪烁着明亮的辉光。
阿尔文坐在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身旁的泰勒女士在想什么。虽然阿尔文的脑瓜有点迟钝,但对于珂洛伊的想法却总能猜个**不离十。所以说脑子聪明固然很重要,但兴趣所在也非常重要。
人群基本停止了走动,有椅子的便坐着、其他或卧或靠。前方只有一群身穿制服、学生打扮的年轻人在没头没脑地结队小跑,其他便只剩下烟雾缭绕。夜越来越深,雾气也变得逐渐湿重,天气更加恶劣,现在谁也走不了,只好尽可能休息。
阿尔文此时正在幻想着,泰勒女士是否会小睡一会儿、甚至有可能靠在他的肩头,那就再美妙不过了。
不过珂洛伊现在清醒得很。她心中在想,现在事情正在快速变化,她如果再不行动起来,那不是懒惰的话,就是胆小,这可完全不是名记者珂洛伊的风格。
“走吧,我们去碰碰运气。”珂洛伊站起身,捋捋裙边。
“啊?”阿尔文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似的,“现在吗?去哪里。”
珂洛伊把背包跨在肩上,然后朝旁边一努嘴。
在东北方向的侧门上面挂了个灯箱,上面写着“雇佣自选航线”和一个箭头标志。
“那是什么?”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反正我是不会在这里干等着的。”珂洛伊站起身,她是那种绝对不能等的人。
眼看着泰勒小姐已经迈开步子,阿尔文赶紧站起身提上自己的摄影机包,跟了上去。
候机室地面上到处都躺着正在休息的人,阿尔文一步一跳,怕踩着谁的腿或胳膊。来到侧门前他又抬头看了看那个指路灯箱,上面的文字是临时贴上去的,虽说有些破旧,但看上去时间并不久。而且既然灯还亮着,那就是有人维护。想到这里,阿尔文有些得意,跟着泰勒小姐跑了一段时间,自己总算也变得聪明一些了。
只是什么叫“雇佣自选航线”,他还没太明白,反正只管跟着泰勒女士就好了。
进入门内,穿过长长的回廊,空气也变得不那么污浊呛人。过道尽头有冷风袭来,像是直通外面,要不就可能是大门的密封不好,总之腿肚子只感觉有呼呼凉气往屋内灌。
再往前走,来到机场候机楼旁边的副楼,虽说一路上的两壁置物均破旧不堪,但“佣兵自选航线”的指路灯箱却随处可见。
顺着路标,阿尔文跟着珂洛伊走进一处摆满了木质长凳的房间。屋里坐了几个人,冷飕飕的,燃油味很重。这里没有电子航班时刻表,只有一块大黑板,上面随意地标注了一些时间和地点信息,旁边还有一块奥斯特里亚的地图,东侧划得乱七八糟。阿尔文觉得小腿有些打抖,温度低、风又大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是这里看上去不是民航机场候机楼,而让人感觉像是个城镇长途汽车站。他提高了警觉,这里很可能有小偷或者抢劫犯,他得保护珂洛伊。阿尔文的直觉是对的,这里可以说就是个搭便车的车站,每一条线路都是临时的,你可以挑顺路的来买票搭乘。不过,这些可都不是汽车,而是雇佣兵所拥有的飞机或直升机,这其中大部分是d-4驯鹿式运输机、或是uh-1d伊洛魁直升机,都是从军队中淘汰下来的退役机型。
如果这些佣兵执行的是一般的日常转场、普通训练或巡视任务,而且飞机负载不太重的话,就会把自己的临时航线、起飞与到达时刻、价格等信息写在黑板上,就算赚点外快。如果这些路线经过你的目的地,你就可以买票搭便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