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它是故意的。”
“它在地面减速、转向,在瞄准。那不是失控的表现。”
“飞行员呢!”
“他早就死了,或者说变成了傀儡。”榔头抢过话,“中途岛作战时早出现过,那时候我们就该警觉。”
“可传染是怎么回事。”
“失控的飞机一个接一个,根本无法控制。那都是些最普通的战斗机、最普通的人!我认识他们,他们没接触过百日鬼系统,可全都变成了怪物,我一个都认不出来了。”蚂蚱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榔头走到他旁边,对其他人说:“没用过百日鬼系统的人,也有可能变成傀儡。”
“这不可能!”有人喊道。
“你们的加油机驾驶员不就是,他变成了傀儡不是吗!难道那架加油机装有脑波控制系统。”
有个人影冲了上来:“闭嘴!油吧是加油机,为什么要装百日鬼系统。你敢再侮辱一个字,我宰了你。”说这话的人是猎鹰2号,他一直在强忍着没有打断,可对方说的话越多,越让人恐慌。他早就注意到自从传染这个词冒出来以后,气氛就变得很古怪。几乎每个人都在打量和揣摩旁人,试图提防有什么人也突然变成傀儡。再这样下去,就算没人变成傀儡,这群游猎佣兵也会因为互相猜忌而大开杀戒。
经历了刚才的大逃亡,猎鹰2号已经把自己的身份重新定位为秩序维护者,他意识到不能再让贝克岛这俩小子继续说下去。可自己凭什么不让别人说话,更何况当下世界是个毁坏了法律与国界的大自由场。
忍了半天,当听到榔头这年轻崽子对加油机驾驶员不敬时,他忍不住了,必须让这小子闭嘴。
“不是的。”卡拉开口,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油吧的加油机安装百日鬼系统了。你让他们自己说吧。”
“加油机安装百日鬼系统?”没人敢相信。
“确实装了。”加油机的油杆操作员,油吧家庭最年轻的成员站了出来,同时也对自己的机组成员说:“这没什么丢人的,老爹本来就是个英雄,用不着编造那些虚伪的花环。”他走到人群中间,“老爹凯文是我们的机长,没他,也就没有油吧的传奇。同样是大型飞机,加油机的活儿最靠前、最危险,现在的大飞机早就不干加油这活儿了,都去做早期预警或电子干扰,又安全、来钱又快。可老爹偏要接着干加油机。他在甲午年战争时救了很多人,现在也不会坐看你们没了油后跳伞喂鲨鱼。我们老爹当年能开着波音707横滚,现在就是闯狩猎场也从不畏惧,我们跟着他一路冲来的。只可惜,老爹救的人太多,好运气全都分享出去了。呵,你们恐怕不知道,”他顿了顿,“你们的加油机是一位盲人在驾驶。”
这句话抛出来,其他人吃惊不小。
“我们去年在西太干活儿,有一次老爹在新东都降落时居然压坏了跑道灯,去医院才知道,他的眼睛出了问题。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在新东都,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反正,老爹在医院遇到了最不该遇到的人、一个魔鬼。”
“魔鬼?”
“没错。魔鬼这个词恰如其分,虽说那是个女人。”他回答,“老爹听说赫赫有名的头狼比尔因为胳膊受伤在那里住院,本打算顺便去拜访。可结果是魔鬼来拜访他,那个人就是现在的石狮军事公司执行官、咱的公众情人王小姐。”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光在卡拉脑海中划过,为什么是她。自己印象中,天守镇作战让头狼比尔失去右臂,后来他在新东都安装百日鬼系统的木头人义肢组件。当时石毅还活着,在前美拓展防务业务,可王湘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卡拉觉得冥冥之中所有事情似乎都存在某种联系,可她却完全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