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祖已经基本摸清了这个王爷的脾性,他跟张容颇为类似,作风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反倒是更接近于军汉。跟这种人说话,开门见山往往效果更好。
他也不隐瞒,就把两下发生了冲突的始末一一分说,最后道:“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忍了,该揍就是要揍。但是他是王爷的人,打狗看主,王爷有什么责罚,下官自当承担,绝对没有二话,只是这事和青龙山的人没什么关系,还请千岁明查。”
秦王听了之后,将酒碗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这事,办的没什么不对。他敢对你的老婆动手动脚,打死白打。按说打了我的人,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谁让你有王叔的书信呢,王叔认你,我如果罚了你,王叔面上须不好看。大家虽然不是一枝,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洪武爷的血脉,大家怎么着也得讲个情分不是?”
他又朝郝青青看了几眼,看的郝青青颇有点不在在,如果不是碍着对方是个王爷,怕也是要发作了。
“青龙山的少当家,没想到为了你,居然引出这么个事来。这样吧,回头赏你面银牌,今后你们山上的人再来西安,拿这面银牌,大家就知道是我的面子,肯定会关照你的,你们的生意也好做了。”
郝青青闻听大喜,如果真的走通了秦王的路子,整个山寨可就都有好日子了。连忙举起酒碗来一饮而尽“谢千岁。”
“好,痛快。你比你男人能喝,不愧是个混江湖的,霍五打你的主意,也算他有眼光。”
他又看了一眼霍天生“你收什么玩意当干儿子,那是你的事,不过他折了我的面子,这个事你说该怎么算啊?”
霍天生深知,自家这个王爷喜怒无常,暴虐成性,是个出了名的难伺候,而且脑子也不是那么好用。为了一点小事,就可能动手杀人的主。他连忙匍匐在地道:“千岁,看在小儿这些年为王府兢兢业业,老奴对千岁忠心耿耿份上,还望千岁高抬贵手,从轻处置。”
朱惟焯冷笑一声“为王府兢兢业业,那是他应该做的,如果他做事不用心,我早把他打死了,哪还能留他到今天?本王手下,从来不缺干活的人,他霍天白凭什么就可以自称五爷,在这西安府内,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字号了?他这边抖威风,充人物,眼里还有我这个王爷么?你也不用给他求情,他这次得罪了我王叔的朋友,我如果放过他的话,王叔那边,又该怎么看我?”
霍天生知道,秦王在意的根本不是周王的看法,而是霍天白近几年在西安府太过招摇,怕是犯了秦王的忌讳。
这秦王少年袭爵,最是忌讳别人欺他年少识浅,不拿他当回事,行事格外暴虐跋扈,也是为了立威。如果霍天白能够在王爷面前保持足够的低调,在西安府内低头做人,今天这事,也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他往日里的横行无忌,在秦王看来,就是没把自己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加上霍天白私自贪墨了不少财物自用,怕是也被秦王扫听到了根脚,借题发挥,要拿这事做文章了。
秦王不在意别人为非作歹,更不怕自己手下横行霸道,但是有人藐视他这个王爷的权威,于他而言,就是万死不能赎的大罪。想明白这一层,霍天生也不敢继续给干儿子求情,只好等王爷发落。
“他管不住自己的狗爪子,乱摸了杨夫人的手对吧,那就把那两只手砍下来吧。免得今后又去乱摸别个,给本王惹别的麻烦。另外他这些年贪墨了本王多少银子,让他自己报个数,然后退出来。打断两条腿之后,就可以滚出西安了。如果他想赖帐,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自己是个活人。”
他这种安排,就是要霍天白的命,霍天生虽然胆怯,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千岁,天白这些年好歹也为王府做了不少事,这且不论,现在那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如仓促处置了他,这生意的事……”
“生意?开玩笑,本王的生意,还怕没人打理么?不就是销销来历不明的货,外加给那些番商找点门路么,这种事又不是离他办不了。杨夫人,你们青龙山,敢不敢接这个担子啊?”
做梦也想不到,秦王居然会把这个生意交给青龙山的人做。这种事说起来是个肥差,即使不坑秦王的钱,就靠着这生意近水楼台,自己发财也再容易不过,怎么说也该是秦王府的人来,怎么能交给青龙山?难道说,秦王要把青龙山的人,引为心腹?可是一个藩王和土匪走的近,就不怕给自己带来灾祸?
“本王家大业大,手下养活的人也多,也要想办法搞点钱。”秦王一边说,一边抓着肉吃“所以就要想点来钱的路子,西安这边,不缺少来钱的门路,不过,等出了陕西,怎么也要过你们的青龙山。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有他秦王的牌子在,青龙山就算胆子生毛,也不敢去动他的商队。可是藩王不能亲自经商,必须要找个白手套从中操持,这白手套万一认不准人,那也是要出麻烦的。再有,秦王做生意与他做人一样,霸道跋扈,不但自己做生意,而且凡是与他抢生意的,他都要收拾。
这里面除了动用白道的关系进行打压外,就是动用黑道手段,让那些与他抢生意的商人不幸遇到马贼,不但血本无归,连身家性命也保不住。
作为陕西一霸,他手下不缺乏能用的棋子,可要是出了陕西,他能用的力量就不多了。更关键在于,有些商人自己也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