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你这话,当心给你打上一个奸妃一党的名号。”
“那是臣的福分,只是臣的福缘太浅,怕是没这好运道,能为娘娘效劳。”
刘氏却是笑着,将那用枯草编好的草冠,朝杨承祖头上一丢“算你会说话,赏你的。你啊,就是这张嘴好,真到了真格的时候,就指望不上你。你如果真想帮我,就跟我进京去,这河南小地方的锦衣官,有什么前途?我可以让你进东厂。”
看他那副尴尬模样,刘氏掩口一笑“瞧你吓的,东厂又不是让你做公公。江彬提督东厂锦衣,他难道是阉货?无非是提督东厂一般多用内官而已,实际上,这也不是祖宗成法,不过是习惯使然。而东厂里,大多数都是正常的男儿,跟我进京,我保你做个掌刑千户。东厂百户侯,锦衣百户狗,东厂做一个千户,再有本宫支持你,保证你比那些勋贵还要威风。答应我吧,我们两个联手,保证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想娶一个勋贵家的女人做正室,我也可以为你想办法。”
她这种邀请,几乎不容人拒绝,以这种优厚条件开出的价码,如果再拒绝的话,很可能反目成仇。饶是杨承祖脑子转的快,可是也没想到她就这么摆明车马,提出了这个要求。
自己不能答应她,先不说什么种人的事,就是她这段时间与自己相处的态度,也有点过分亲密。如果进了京,这种关系绝对不能维持下去,否则很可能是自寻死路。更重要的是,这是一艘注定要沉没的船,没有坐上去的必要。
刘良女没有自己的根基,她的一切都来自皇帝的宠爱,等正德一死,她就什么都不是。被这样的女人提携,也就是眼前光彩,很快就会黯淡无光,乃至彻底被搞废掉。
而拒绝她?这同样需要足够多的勇气和技巧,她这种没根基的女人,最在乎一个面子。如果自己明着拒绝她,她只会认为是自己看不起她,那她的报复,一定不会让自己觉得舒服。
就在他盘算着该如何回答时,远处草丛中猛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什么人?休得靠近!”
接着就是一个浑厚的嗓音,用蹩脚的官话回答道:“别动手,我们只是行路之人,来到瓦岗寨这里,看看风景,没有恶意。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这就走。”说话之间,那一人多高的荒草阵阵动摇,似乎已经动上了手。
“住手!”刘娘娘大喝了一声,草丛恢复了平静。那名满面皱纹的老太监从草丛内走出,来到刘良女面前施礼道:“夫人,是有两个行路的,要往这边来,老奴怕他们路数不正,想动手把他们拿下。没想到,这两师徒会功夫,不过没关系,您再给奴婢点时间,定能打发了他们。”
“不必了,我想他们未必是坏人。如果真是坏人的话,他们现在要做的是跑,而不是像个傻子似的在那站着。把两位请过来吧,我要看看他们。”
这两人一老一小,年纪偏大一些的是个身形中等的中年汉子,生的一张黄面,五官很是英武。而另一个年轻的身材高大,红面蚕眉,一对凤目,面貌有几分像是庙里的关王爷。
两人都是一身粗布衣衫,头上戴着斗笠,脚上穿着麻鞋,打着裹腿,一看就是走长途的。在肩膀上挑着扁担,里面放的大概是自己的行李。
那年轻的红面汉子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比杨承祖还要年轻一些,年轻气盛,似乎对那老太监颇为不满。很不服气的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与他再打上几回。可是看到刘良女这等绝色妇人时,他的怒气就都变成了腼腆与不好意思。
他本来就是一张红脸,可是这时候,就连脖子也红了,老实的将头低下去,丝毫不敢抬头,与这美妇人对视。那位中年汉子,也知道这美妇人不是等闲人物,自己师徒似乎有点太冒失了。
他双手抱拳,深施一礼“在下同安李三,带着弟子来河南拜访几位朋友,增些见识。知道这瓦岗寨乃是当年瓦岗军一干好汉聚义起兵之处,就带他来看看,不想冲撞了几位贵人的大驾,还望这位奶奶不要见怪,我们这就走。”
“同安……”刘良女一副回忆的模样,半晌之后道:“那里好象离这里很远呢。你这师父对徒弟倒是不错,带着他走这么远的地方,倒是个爱护弟子的。这一路不知要花多少盘缠,这路引,又是怎么解决的?”
“回***话,同安离这里是不近,我是搭了条海船过来的。我有几个乡亲到北方做生意,捎了我一路,路费没花多少。至于路引么,在下在衙门里还有二三故交,这路引……还是开的出的。”
那老太监双眼紧盯着李三,冷森森道:“你懂功夫?似乎是少林一脉?”
“老人家,您的功夫才是真好,我的两下子在您面前提不起来。在下不过是学过几天粗笨拳脚防身而已,出门做生意的,学些功夫,防身用的。这功夫或许是少林功吧,我也说不好,当初师父教的时候,也没说明白。”
刘良女嫣然一笑道:“大家相逢就是有缘,刚才是一点小误会,大家都不要放在心里了。李老师请坐,我这里带了些香茶点心,请你和你徒弟来喝一杯,算是我给你们赔罪可好?”
“不敢当,这位奶奶太客气了,理当是我们陪不是才是。志辅,把咱带的金骏眉拿出来,给几位贵人尝尝鲜。这茶叶也算不上好,不过是今年的新茶,别处不大容易喝到,乡下人,没啥拿的出手的,还望奶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