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之后,杨承祖与如仙并肩而行,两人走的不紧不慢,仿佛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侣在欣赏街景。直到走出一条街之后,如仙才将身子朝杨承祖身上一靠,长出一口气道:“吓死了。真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疯子,居然要打我这种老女人的主意,这次看来,又给你找麻烦了。”
“这叫什么话,你一点也不老的好不好,才刚刚二十多,怎么就说到老上去了。再说你是我的女人,有人想打你的主意,我当然要顶上去。这不是什么麻烦,而是男人的责任。如果把自己的女人让出去,那就没什么资格算人了。如仙姐,你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平日里胆子比天都大,今天却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害怕。”
“因为身份变了啊。如果是在香满楼,我自然是不怕的,我又不是薛妙妙,肯定不会让他把我弄死,最多躺半个月,什么都好了。可是我如今已经是你的女人,就不能再让别的男人碰我的身子。我当时已经想好了,如果他动硬的,我就死。”
“张嗣宗这次来,我还在想他到底是要搞谁,没想到,他居然是要搞我。看来还是滑县那次结下的梁子,一个侯爷,为了几个小钱就这么没完没了,所以说这大明的皇后出自小门小户之家就是不好,格局太差。不就是害他损失了几个钱么,至于这样没完没了的,再说当初他做那事,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如果闹大了,皇帝那关不好过。我把这事坏了,从长远的角度看,是为了他好,结果连好歹都不懂,真是个蠢材。”
如仙道:“如今想来,陕西那次出暗花买你人头的,说不定也是张家。这个张都督是个无所顾忌的主,接下来又该怎么办,你可要拿好个主意。”
“他如果是无所顾忌的主,刚才在船上,我们就已经翻脸了。实际上,他虽然混球,但是还有脑子,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所以不会搞什么玉石俱焚。你们呢,就好好待在家里别出去,他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孙家的别院里抓你们。那等于是公开打孙家的脸,这个后果,他未必承担的起,就算承担的起,他也未必会承担。一个致仕的尚书,不是好惹的。”
两人又走了一阵,离那别院渐渐近了,如仙忽然问道:“如果张嗣宗方才真的不依不饶,非要夺了我才肯罢休,你又当如何?”
“还能如何?大家一起死好了。我虽然没把握杀掉他身边的仆从护卫,但是我身上带着火药呢,大家一起完蛋,我想还是很有些把握的。即使搞不死他,也能弄他个残废,这个我想没什么问题。”
如仙听了这话,身子软软的靠在杨承祖身上,樱唇轻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直等到了家里,脸上的笑容仍然让家里的那些女眷嫉妒不已:这如仙怎么好象个偷吃了鸡的狐狸似的?而且晚上居然大度的把杨承祖推到了别人房里,自己去陪柳氏说话,这在以往,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随后的几天,杨承祖倒也特意加强了对自己家这边的戒备,带来的那些护卫亲随,主要都用来防范这边,女卫那边更是让她们提高警惕,时刻准备打斗。
可是出乎他意料,预想中的问题都没发生,那天船上的一幕,仿佛是个幻觉似的。张嗣宗既没有来找他麻烦,甚至连派几个人来这边观察的举动都没做,每天依旧做他的事,与这边没了交集。
反倒是杨承祖那三首诗渐渐在安陆传播开来,毕竟那么多文人士子的集会,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这事都压不住。不是说这诗谁不喜欢,就能控制他传播的,何况还有孙家的子弟在,他们带头的散布,就让这事迅速的发酵。
要说这三首诗未必就真的强过万嘉树那些人的作品,可问题是杨承祖是个武人,他做的诗能和文人打和,那就是胜利。而且他这几首诗既表达了对那些文人才子搞这么个诗会针对他的不满,又表达了自己的志向,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受害者的角度,也是十分讨巧。
眼下时局变化,战火有逐渐蔓延到湖广的趋势,他那段言论,很是符合孙交这等老派士绅的胃口,而这些人恰恰是安陆真正的有力者。在他们的推崇和赞许下,杨承祖的文名渐渐传开,同时有不少家主也严格告诫族中子弟,没事少出去惹事生非,好好在家读读书,或是做点事。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以及满座衣冠皆紫袍,为何不与民分劳等言语,也长长被挂在了几位老乡绅的嘴上。
孙交这边于这个女婿,可算是十分满,只是他知道,眼下还在战时,再怎么样也不适合成婚。再说杨家还没安顿好,提亲似乎也不太妥当,所以此老倒是不怎么急,反倒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家里,准备为女儿筹备嫁妆,等到仗打完了,就该议婚。
杨家这边,这个麻烦没来,不过另一个麻烦却是意外到来,继铁珊瑚、李玉娥之后,苗秀姑也有了身孕。这让苗氏颇有些无地自容,她毕竟和铁珊瑚名分上是母女,做了同一个男人的女人,这已经是有点羞愧了。现在怀上了同一个男人的孩子,让她大觉无脸见人,情绪很不稳定。
罪魁祸首的杨承祖只好一边好言安抚,一边说着好话,想方设法的逗她高兴。而如仙也像转了性似的,不但没趁机将潜在敌人痛打一番,反倒是过来主动的关怀安慰,很是让杨承祖奇怪,怎么参加了一次诗会,跟张嗣宗闹了一回,如仙的醋劲好象比过去小多了?
王府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