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寥寥数行,字迹赤红,乃是用女儿家的胭脂书写的,上面还散发着些许香味。
“我说过,这一局你赢还是我赢,本就没有定数。你赢了王府,我赢了财宝,这一局,我们只能算打和。到底谁能笑到最后,现在还定不下来。期待下次的交手。我相信,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有朝一日,一定要把你这个人赢过来。”落款的地方,并没有署名,只画了一朵白莲花。
朱秀嫦那瓜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危险的笑容“杨仪正,这白莲花,怎么看着像是白莲教的标记,而这口气和字体,写信的似乎是个女人呢。看来我们的杨仪正果然是个情种,连白莲教的妖女,都勾搭上了呢。说说吧,这样的罪过,该当怎么断啊。来人啊,还不把杨仪正给我抓起来,本宫好好审问审问他。”
三女一男笑闹成一团,直闹了一通之后,朱秀嫦将那张纸条随手就丢到了火炉里。“这妖女,还敢跟本宫这用离间计,真是太小看人了。不过这人,你一定认识吧?看这口气,你们之前见过面,应该还打过交道,这人漂亮不漂亮?是不是比我好看?”
杨承祖忙把当初与冷飞霜结交的事一一分说了,最后道:“当初她说这一局不好说谁胜谁负,也只觉得她无非是在说些硬话,现在想来,却是我想错了。这一局,我们虽然将那些乱军杀的七零八落,还招募了不少人手,可是她确实也没输。”
白莲教的管理模式向来比较粗疏,总坛对于地方分舵的约束力甚弱,像是湖广这种大教区,舵主俨然海外天子,教主对其节制也不容易。石金梁是个不甘居于人下的枭雄,对于白莲教主的管束,也是口应心不服,多有调度不灵之事。
这一回他于安陆起兵,带出来的,都是自己的铁杆嫡系,至于其他部属,有的还在观望,有的还在路上。如今他的嫡系基本被斩尽杀绝,就算侥幸漏的,也是被朝廷追杀的状态。
剩下的这些教众中,并没有人有足够的威望可以整顿部属,坐镇一方。冷飞霜不但接收了白莲教湖广分舵的财富,又有总坛的大义名分,那么把这个原本疏离于总教的分舵重新掌握在手中,就少了许多阻力。
所以从白莲教的角度看,他们这次起义再次失败,可是从总舵的角度看,他们却将一个原本并不能充分掌握的分舵完全抓住,到底谁输谁赢,也难说的很。而留下的死尸,以及这张字条,也算是给杨承祖甩下了一口大锅。
张嗣宗失踪之后,安陆州衙门也拿出了全身的解数去寻找,只是后来因为乱军的事,找人的事被迫停了下来。到现在百废待兴,安陆州一大堆事务等着处置,可是找人的事,照样没人敢扔下。
因为找不到人,王立本都吃了几顿排头,现在找到了死尸,不管杀人的是谁,张嗣宗都是死在了安陆。张延龄乃至张太后的怒火,早晚都会降临到安陆头上,作为安陆藩王,兴王府不管想或者不想,怕是都得接下这一切了。
朱秀嫦哼道:“随他的便。其实张嗣宗这个混蛋,我早就想收拾他了,当初他还打过二木头的主意,还诱过那个翠儿。如果不是你抓人抓的早,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他死了最好。张延龄又怎么样?我这长寿郡主也是万岁亲口加封的,大家都是亲戚,我就不信他还能把王府怎么样。算了不想这些了,我现在啊,只想做个小女人,那些事,我不要想。”
她之所以让罗婆等人不要清雪开路,固然是爱护下属,也是因为她想要偷懒,过几天这种居家的日子。现在她正是情热之时,如果回了安陆,两人的身份差异,再想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自是不能。
杨承祖则与她调笑一阵,第二天却趁着那报信宫女还没离开,就去取木料、树皮,开始了动手。他发明这东西,说来也没什么特殊,就是简易的雪橇、滑雪板等物。这些东西的构造说来并不算复杂,而且简易版也不难制作,只是安陆属于江南地区,很少下这么大的雪,也就没人研究这些东西。
这些宫人都是身怀绝技之人,于操纵这些滑雪器具上,不过稍加指导,就能灵活操作。比起施展轻功来,用这滑雪板,能节省很大气力。
朱秀嫦见他一上午的时间用来琢磨这个,并且手把着手教导着那宫女使用,就颇有些不乐,抬腿对着杨承祖身上踢了过去“你那么急着回去啊,是不是很想你那些女人?要是你急的话,你就跟她们走,本宫自己留在这就好了。”
“我啊,是不急着回去。”杨承祖一边说,一边回手就抄住了朱秀嫦的脚,隔着靴子,轻轻揉着那莲足,顺着又摸到了脚踝上。“不过呢,你没发觉么,最近这附近的狼叫声越来越大了,听说还拖走了村里的一头猪。如果再发展下去,真的进了村子吃人,终归是不好办。罗婆她们呢,把附近的狼清一清,我们过的也踏实一点,我们在这住着,是过日子的,不是杀狼的。”
“把你爪子收回去……大白天的,让奴婢们看见成什么话了。”朱秀嫦听他这么说,心里大喜,又羞涩起来。“你早说杀狼就完了,其实调几队兵过来,不怕杀不光这些狼。只是我不想让人扰了我们的好事,你要知道,只要一回了安陆,咱们再想待在一起,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怕什么,这个我想过了。我回去之后,在安陆开几间铺子,趁着谈生意,我们就能多见几回。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