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南京码头一下船,一道红影就从大红伞盖下面冲出,飞奔着向这边过来。头戴攒珠凤冠,身穿大红箭袖,如同个假小子一样的郭九姐左右分开一众护卫,一头扑到杨承祖怀中,不依不饶在他身上乱打“你不是说很快的么?怎么这么久啊?要不是我从杭州来南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到你,是不是不想我了?”
即便是风气开放的南方,这种亲昵也实在是有些过火,同来的一些人只好将头转到一边去。武定侯郭勋连咳了几声,九姐才将头抬起来,但仍然紧紧抓着杨承祖的胳膊“爹,您的咳嗽又犯了?那咱们赶快回府,请郎中来看一看,南方的天气与北地不同,您大概是还没适应。”
一行人等到回了魏国公府里,郭勋才板起脸教训了几句九姐,杨承祖倒是无所谓的一笑“没什么,九姐率性而为,没什么不妥。其实我也无时无刻不想着夫人,只是为国出力,不得自主,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她。”
郭勋摇了摇头“我辈为人臣者,只知有君不知有身,为国出力,哪里顾的上家室。当初老夫带兵在外,数年不曾回家一次,也是常事。九姐生在武将之家,是知道轻重的,不会无理取闹,如果她敢胡闹,你就只管打,老夫还要帮你打她几下。”
在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扯夫妻如君臣之类,只能是自欺欺人。即便郭九姐门第高,家族显赫,但是做了杨承祖的夫人,如果丈夫真的把她打一顿,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尤其杨承祖现在既是天子宠臣,又新立了斩真倭数百的大功,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完全得算是武定侯的贤婿。
妻子撒撒娇,闹闹小脾气,这个是可以的,不过恃宠生骄无理取闹,那就只会适得其反。郭勋的表态,就算是为两者之间形成一个缓和,免得夫妻真到伤了感情的地步。好在杨承祖似乎并不介意妻子的打闹,倒是让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等到酒席之后,小别重逢的夫妻,与通房丫头玉环三人滚做一团,如同一个雪球,将这张上好的拔步床压的嘎吱做响。直到三人全♀,.≮.¤os_;
都躺倒在床上,九姐才长出了一口气“舒服……相公,跟你在一起,比和那些姐妹们磨镜子舒服多了。”
她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箍着杨承祖的身体,仿佛一只刚刚偷吃了鱼的猫,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成亲之后,一些原本不敢用的器具,现在也敢用。由于杨承祖妻妾多,加上又有些美貌的丫鬟分润,杨家内宅里,渐渐百合生香。可是这位带头人,却渐渐有被丈夫掰直的迹象。
“今后你不管去哪,都要带上我,我也能骑马,也能使枪,就算杀倭人,我也能出力。还有……我要你晚上抱着我,就像刚才那样,不许多抱别的女人。我!吃!醋!”她喋喋不休的说着,不过神态上却是以往少见的温柔。
“我也知道,你有很多野女人,比如宁波那个薛娘子,一直在你身边的冷女侠,还有南京的这位曹家妹子。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要你记得,我才是你的大妇,我永远要比她们更受宠,不然的话,我会难过的。在蒙古大营,你为了救我拼命,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生的良人。可是这次想着你在宁波杀倭贼时,可能会受伤,又可能在抱着冷姑娘同眠,又或者把薛氏曹氏宠的下不了地。我的心里就不舒服,我是真的爱上了你了,你这个大坏蛋,欺负我,让我喜欢上被你欺负,然后又只把我丢给你的妾室,简直坏透了。”
玉环眨着眼睛,在后面悄悄的贴住了杨承祖的背,她倒不是在邀宠,而是希望借用这种方法平息男主人的怒火。即使是正室,如果表现出太多的嫉妒,一样可能吃亏,再说以眼下这男主人的权势,就算真的易了妻,武定侯府很可能也只能哑巴吃黄莲。
杨承祖却并没发火,而是爱怜的抚着九姐的肌肤“娘子,你是我的正室,这是没的变的。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她们终究不如你,所以你要做的是替我稳住后院,不要跟着添乱啊。我相信我的九姐,是识大体,顾全大局的好女子,你说对吧?过段时间,咱家会添个人,她的经历你也听说过,不过这次我对付谢家,她也算是个重要棋子,为了做到这一步,今后她会失去家人,失去一切,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我了。所以你对她好一dian……”
九姐的神情看不清楚,只是她的语气里显然还是有些哭腔,“我知道了,我是大妇么,总得拿出个样子来。我不会欺负她的,不过你要记得,我是你的正妻,对其他人都不许比我好。我……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说着话,她的头轻轻向着下方滑去,第一次为杨承祖做起了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勾当。
第二天天明,南京锦衣千户王邦奇,就到了魏国公的府里听令。虽然锦衣卫复建之后权柄大升,但是王邦奇的地位仍然不高,在魏国公府前,根本没他的位置。他是江彬时代提拔起来的,身份尴尬,如果不是杨承祖用他,现在不知道滚到哪里坐冷板凳,身上把柄多的随手一抓就是,如果不是杨承祖保他,怕是早就杀了头。因此于杨承祖面前,形状如同奴仆。
杨承祖于他面前,也同样不像对待自己的妻妾一般和蔼,看着对方跪在面前,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打算,而是冷冷问着
“王千户,乌衣谢家那边,差事办的如何?你是知道的,现在告你的人,能从魏国公府排到雨花台去。按你的罪,定个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