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倭人,能够做许洋的保镖,身手自是非同小可,如果拿到日本本土,差不多也是能拿到免许皆传这个级别的剑豪。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剑豪,被十几杆火绳枪攒射,也一样没有好下场。
两个人像破麻袋似的倒在地上流着血水,几十条大汉举着枪,拿着弓就这么直冲上来,将角落里那几个妇人吓的惊声尖叫。几个老人虽然同样恐惧,但毕竟是在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还是大着胆子呵斥“栋仔,你这是要干什么?老当家在此,你居然敢动手杀人,难道要造反么?”
“几位叔伯,这个不要怪我,他们见了我就要拿刀斩人,我就只好先下手为强了。”许栋的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裘,目光中带着一分残忍与果决,一把将屏风推到一边,看着许栋施了个礼
“叔叔,这几天岛上事情太忙,没来看您,你不生气吧?没办法,钦差上岛了,我总要招待这样的大贵人,您说您又动不得,一切都要靠我,很辛苦的。不过总算是没有白忙,刚才钦差派人给我送来了这个。”
他从身后取出一张委任状,在许洋面前一展“您看到了吧?双屿卫三品指挥使,实授!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从这一刻开始,整个双屿已经都是我的地盘了,还有许氏的船队,都归我统率。我为咱们老许家光宗耀祖,还掌管水师,以后整个水上,都是我的天下了,您老人家为不为我高兴?不过您这里我看也热闹啊,叫这么多老兄弟来干什么,叙旧?这不是刚过完元宵节么,这么快又要叙旧啊。”
许彬怒气冲冲的瞪着许栋,可是不等他说话,两名许栋身边的护卫,就已经将他挟到了一边。“叔叔,阿彬这孩子脑子不行,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不合身份。不过您老人家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小侄是来做什么的吧?”
许洋昏花的老眼看着自己这个侄子,曾经自己认定,他是许家这一代中最有本事的人,从今天的表现看,自己没看错。他费劲的点点头
“做的好。既然决定的事,就要不择手段的去做,任何人挡在路上,都要把他们排除,哪怕是亲生父母,也不例外。这些东西还是我教给你的,你都学会了,还在等什么,动手吧。别告诉我你下不去手,那样我会小看你的。”
“我就说,叔叔一定会体谅我的,没办法,钦差看不到您的头,是不会心安的。为了咱们整个许家,我也只好对不起了!等到清明时,我会为您烧一艘大龙舟,让您在那边,能够继续当船主。”
一道白光亮起,就在几名老人的惊叫声中,曾经的海王许洋,海上呼风唤雨的霸主,就这么尸首两分。许栋用手拎着白发,将人头提在手中,又回头吩咐着部下,“将这些人全抓起来,带到外面去!”
天守阁外,灯笼火把照如白昼,各路头领都被许栋召集起来,让大家到天守外面集合。没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又没人真的敢不来,全都带着心腹的护卫赶过来,在天守之外,也聚集了几百人马。
见到手提人头的许栋如同魔神一般从天守内走出,众头领一阵哗然,许栋则趁机上前“各位当家,就在方才,这几个老不死的,勾结了许洋意图对咱们双屿不利。我身为双屿卫指挥使,不能对这种行为姑息养奸,因此只好大义灭亲,亲手斩杀了这个害群之马,以正国法。自今日起……”
他正在说着,却见那些盗魁的队伍又是一阵混乱,在人群后面一队人马如同怒龙一般围上来,前排士兵持长枪,后排兵士举鸟铳,看人数竟是超过千人。这么庞大的队伍,几时上的岛,自己怎么不知道?
还不等他说什么,海盗里已经有人惊叫道:“是新军,是东南新军,是那些杀人的祖宗!”
这些海盗自从宁波战败之后,已经被新军彻底吓破了胆,以他们几千人马,甚至不敢去进攻只有一百新军驻守的小县城。在他们认为绝对安全的双屿岛上,竟忽然杀出上千官兵,甚至不用交战,这些人就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丢下兵器,将双手举在了头上。
在这些官兵之后,杨承祖与宗玉子以及自家的女眷缓步走出,火光映照中,宗玉子那娇羞的模样,分明是新承恩泽,让许栋忍不住暗骂了几声“银妇!”
他提着人头,一路小跑来到杨承祖面前,跪倒施礼“卑职见过钦差,老贼许洋已经授首,请钦差验过首级。”
在白天的时候,他还可以和杨承祖分庭抗礼一下,可是自从接受了册封之后,他就是朝廷中人。体制森严,等级分明,自己一个小武官,可是不敢和钦差及天子的宠臣对抗,必须绝对恭敬。
杨承祖并没让他起来,而是接过了人头,交给身边的玉子“这个人头,是许洋的?”
“没错,这个头确实是许洋,妾身愿意以性命担保。”
“长官放心,许洋的头,是卑职亲手斩下来的,保证不会出错。”许栋一字一板的说道。他年轻,有野心,有抱负,为了实现海外建国的梦想,不管是手刃叔叔,还是在这里装孙子都不是问题。只要自己掌握了双屿,以这里为基地,招兵买马,用不了几年,就可以让这个钦差加上整个大明朝廷全都来讨好自己。
杨承祖的面色忽然一沉,猛的用手一指“许栋,你好大的胆子!朝廷下了命令,要招安许船主,并要封他做高官,让他为国戍守海疆。你竟然敢将许船主擅自杀害,破坏招安大局,简直目无法纪,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