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域术士。”
眼前发生的一切很容易便让人联想到什么,安路沿在沈倾墨的背后语气苦涩道。
即便不是圣域术士,也同圣域术士脱不开关系。那种威力惊人的,只随意摁下机关便能在草原最厉害的武士身上开个血洞的武器,安路沿只在故纸堆的传说中听过。他的脸上浮现出敬畏混杂着恐惧的复杂神色,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压低声音道:“小郎君……”
后面的话随风消逝在风中。或许是突然意识到他口中的小郎君同样是出自圣域的术士,同样拥有威力惊人的武器,安路沿没敢再说下去。但他的意思沈倾墨已然明白了。正如安路沿想要表述的那样,在霍林河众人眼中,李流光的身份是板上钉钉的术士。虽然李流光此时不在这里,但作为他的“追随者”,安路沿自觉勉强拥有同其他术士对话的资格,而非被术士随手杀死,或者带回圣域充作奴隶。毕竟圣域之下皆蝼蚁可不仅仅是一句传说而已。
然,沈倾墨心中念头飞转,却没有如安路沿想的这般行事。他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钢铁小球,心中顾虑的却是李流光一贯对圣域术士的态度。在亲近人面前,七郎从来不承认自个是什么术士,每每说起都是含糊带过。他猜测七郎的身份大概不好提及——如此一来圣域术士出现在草原带给七郎的恐怕只会是麻烦。他帮着七郎遮掩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寻上旁的术士。
只是这些念头无法跟别人提及,沈倾墨隐晦地看了安路沿一眼,心中盘算着从此地脱身的办法。
时间在众俘虏的惊惧和害怕中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奇异的“哐嘡哐嘡”声传来。伴随着充满节奏感的声音,一辆全部由钢铁打造的怪车在黑暗中缓缓逼近,像是嗜血的野兽,冲着众人露出了獠牙。
怪车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众俘虏面前,人群中响起一阵害怕的哭喊声。女人和孩子最先乱了起来,尖叫着纷纷后退。
“放肆!在术士大人面前怎能如此喧嚣!”
跪倒在车旁的黑甲武士怒斥一声,端起手中的金属武器朝着俘虏的方向无差别射杀起来。
“公子小心!”
“沈郎君!”
流弹在空中乱飞,沈倾墨倒霉差点被射中。身侧的护卫拼力拉了他一把,堪堪躲过飞来的钢珠。人群彻底乱了起来,就是现在——沈倾墨大喊一声“扑倒”,一直把玩的钢铁小球朝着怪车的方向飞了过去。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小球落地的中央,无数的残肢断臂散落,浓稠而暗红色的血液如流水般朝着周围渗出。
“上马,我们走!”
沈倾墨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从地面起身的同时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黑色的骏马闻声而来,他随手抓起瘫软在地尚未回神的安路沿,一步翻身上马,朝着金山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反应敏捷的护卫纷纷抽出武器,紧随其后守在了他的周围。
直到他们一行的身影被黑暗淹没,爆炸幸存下的黑甲武士才反应过来。一名黑甲武士满脸恐惧地喃喃自语:“是术士大人,是术士大人扔出的武器!”
“住口!”
身着白袍的年轻人急匆匆从钢铁怪车中跳出,下意识训斥道。虽然刚刚的爆炸没有掀翻他坐的车,但仅仅是波及到,就让他的身上多了不少的擦伤。不过他此时顾不上自己,而是转身小心地将老师扶下车。
和年轻人的狼狈不同,年老的术士似乎并无什么大碍,只是看到爆炸的中心后,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老师,是圣域的轰天雷。”年轻人很快做出判断。
老者轻声道:“圣域流通的普通品质的轰天雷很难造成这样的效果。只有出自高阶术士之手的轰天雷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而一般这样的武器只会出现在制作者亲近的人手中……我们恐怕无意中得罪了一名高阶术士。”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赶上啦贪嘴吃了个冰激凌,上吐下泻,现在的身体真是弱的可以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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