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年背叛魔宗开始,西门望便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他承认唐说的对,他现在确实比当年更怕死,但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死在唐的手中或者是腿下。
因为唐虽然是世间最强大的人之一,但他同样如此,他除了逃回都城,别无它法。
西门望如此想到。
雁鸣山下的雁鸣湖畔,数十幢旧宅新屋尽数换了主人。
新东家没有对湖畔宅院做太多改造,没有全部推倒重建,但依然花了极大一笔银钱,对湖岸做了翻修整理。
数百名工人和十余辆大车,汇集在湖畔,开始清运湖泥,从学士府请来的花匠,开始指挥船夫在初清的湖水里种荷花。
刚刚搬走的旧宅主人们,听说了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携老扶幼回到雁鸣湖来看热闹,看着湖泥被一车车拖走,看着湖里正在种荷花的小船,想着明年可能的美丽风景,不禁好生羡慕。
羡慕便是羡慕,或许还有些后悔,却没有什么嫉妒,更没有恨,都城人这方面的品质向来值得赞许,既然那位新东家是花了钱的,那么对方再花钱整修翻新育景,都是对方应得的享受。
雁鸣湖翻修工程,许尘只是要求对方对宅院结构暂时不动,并且多种些荷花,具体的施工他不懂,也不想参与,所以他现在还是住在国师府内。
“西门望很怕水。”
许尘坐在井沿,看着静而无波,幽深黑沉的井水,说道:““但我不明白一个武道巅峰的强者为什么会怕水,也许是西门望故意说出来骗人,所以我不会试图淹死他,我决定打死他后再把他种荷花。”
暮春时节,天渐湿热,青砖砌成的井沿却有些凉快,许尘坐在上面便不想离开,手里挥舞着菜刀,眉飞色舞讲着。
小侍女把衣服晾到绳上,在围裙上把湿手擦干,然后走回墙边,拾起漆笔,把最后一块漆完,问道:“怎么打死他?”
许尘离开井沿,走到她身旁,指着墙边一个东西说道:“先打,然后让他死。”
小侍女放下漆笔,回头看着他,表情有些困惑。
墙边那东西是个有底座的木头人,许尘亲手雕的,小侍女在面上漆了一层厚厚的黑漆,木头人头上顶着一口小黑锅。
“要打死一个人,首先要打到他的身体,就是说要先破防。”
许尘用菜刀指着那小木头人说道,然后他把菜刀横了过来,在小臂上用力划了一道,片刻后,只见手臂上那道白色的刀口里隐隐渗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