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洛丹伦城,各种小道消息便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袭来,但是阿尔萨斯坚信这都是轻薄的幻象。
“为什么停下了,导师?快马加鞭,我们今天晚上就能抵达洛丹伦。”
阿尔萨斯不满的质问着乌瑟尔。
“为了你的安全,阿尔萨斯。部队在南边打了好几个月,战士们已经很疲惫了,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出发,大家都能在城里吃晚饭。”
乌瑟尔平静的回答。
“圣骑士无所畏惧!”
“王储不容有失。”
“我……你怎么看,父王遇刺这件事。”
“居心叵测者的诡异伎俩。”
“我是指……没什么,我去休息了。”
“好好休息吧。”
实际上,阿尔萨斯并没有他自认为的那么坚定。
十年了,卡洛斯当年的形象早已淡漠的如同一张发黄的老照片,阿尔萨斯上一次与姐姐见面也是七年前的事情。
二次兽人战争时期,阿尔萨斯还是个小屁孩,对于战争的记忆还停留在收容所里那些处境凄惨的兽人战俘,自然不会像乌瑟尔一样对卡洛斯信心十足。
愿意相信却又忍不住猜忌,这就是阿尔萨斯的矛盾。
万幸的是泰瑞纳斯还活着,事情还不至于滑落深渊,乌瑟尔也是松了口气。
久战无雄兵,即使是白银之手骑士团,在与叛乱的兽人打了那么久之后,也显露出了疲惫的姿态。
以身作则是圣骑士的美德之一,乌瑟尔虽然并没有安排阿尔萨斯值夜,年轻的王子却主动承担起来。
披挂好战甲,提拎着战锤,阿尔萨斯让巡逻的卫兵赶快去休息,自己接过了使命。
【你不好好休息,明天怎么在你的子民面前展现你王子的威风?】
“闭嘴,法师,你对王室的威严一无所知。”
【没错,我只是个法师,而你则是洛丹伦的王子。哦,马上就要成为国王了,阿尔塞斯.米奈希尔三世陛下。】
“你是准备让我找到你的护命匣然后砸碎它吗?”
【正因为我的性命掌握在你的手里,所以我才是那个不会害你的人。】
“你还算是个人?”
【这不重要。】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很危险,国王遇刺整件事就非常的诡异。在重重保护下你的父亲都能遇刺,我个人建议你最好赶快回到乌瑟尔身边,只有他能保护你的安全。】
“你真的令人恼火,我要把你的护命匣用马粪埋起来!”
【你开心就好,为了我自己的性命,我只能为你好。】
克尔苏加德小心的挑拨着阿尔萨斯的情绪,将自己包裹上卑微的伪装色。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乌瑟尔起夜查哨,发现了漫不经心巡逻的阿尔萨斯,叱令他回去睡觉。
不满的王子压抑着怒火遵循了导师的命令。
“圣骑士什么的真是讨厌啊,克尔苏加德,还不够,这种程度的挑拨还不够,小王子的心灵裂隙不足以让他成为我的战利品。”
远远监视着这一切的提克迪奥斯点评着。
【大人,您也看到了,乌瑟尔那个家伙对阿尔萨斯看护的很严,贸然的调动小王子的心性,会露出破绽的,卡洛斯.巴罗夫就在洛丹伦城,一但引起他的注意,我们终将前功尽弃。】
“你不是骑士王的好朋友吗?”
【我现在是巫妖王的忠实仆从。】
“那就用你的智略击垮敌人。”
【能打败卡洛斯的只有提克迪奥斯大人这样的强者,我,不行。】
“很不错,你很清醒。”
【一切为了军团。】
“加快挑拨阿尔萨斯的情绪。”
【遵命。】
事实证明,即使是恐惧魔王也是吃恭维马屁的,应付了提克迪奥斯,克尔苏加德立刻向耐奥祖汇报了这一切。
而巫妖王给予克尔苏加德的回答则有些耐人寻味。
【全力配合提克迪奥斯的行动,但是不得暴露自己。】
一夜风平浪静,乌瑟尔的行军计划得到贯彻落实,在日头偏西的时候,白银之手骑士团返回了洛丹伦。
缺少了鲜花簇拥,国王的遇刺令整个洛丹伦城蒙上一层肃杀的气氛,随行的普通士兵在城外就解散,交还了武器装备号令旗帜后各回各家。而白银之手骑士团的营区在城内,一场小型的阅兵式不可回避,只是缺少了观众的阅兵式,有些不是滋味。
士兵归营,乌瑟尔与阿尔萨斯前往王宫,白银之手镇压兽人叛乱的功绩似乎就这样被遗忘。
阿尔萨斯急切的前去看望父亲,忍不住猛男落泪。
泰瑞纳斯的健康被那恶毒的一刀彻底摧毁,曾经神姿丰满的洛丹伦之王如今骨瘦如柴,除了眼光还算明亮,全身上下没有哪里不憔悴。
“我的孩子,我的阿尔萨斯,你回来了。”
泰瑞纳斯吃力的抬起双臂,阿尔萨斯忍不住终于哭出了声,跪在床边上半身一头扎进父亲的怀里。
“父亲!”
“乌瑟尔,你先去和卡洛斯叙叙旧吧,我有些话要跟阿尔萨斯说。”
“遵命,陛下。”
支开乌瑟尔,泰瑞纳斯抚摸着儿子的脸,享受着片刻的温情,最终,还是推开了儿子。
“听好了,阿尔萨斯,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听好了,听进去,记在心里。”
“父亲,您说,我听。”
泰瑞纳斯并不知道,他对阿尔萨斯所说的“遗言”一字不落的全部被克尔苏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