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到,李亨利冷烟火就熄了,我忙对他喊了一声“接住”,扔了一管过去。奎子说:“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我们轮流递着冷烟火,张弦拔出霜锋古剑要丢给他,李亨利就说:“有霜锋我的确能立于不败之地,但这些小精灵报复心重,越杀越顽,数量实在太多了,能把我活活累死。你们不要再激怒蒙哥,树下面有个庞大的蛇群,蒙哥们惦记美食,很快就会放弃攻击我的!”
奎子听他这么说,也不敢再开枪了,我朝底下照过去,能看到最远视距范围内的青铜树上,有很多小蛇借助龙纹树皮的摩擦阻力在往上游弋,黑压压的无穷无尽。我愣了一下说:“下面有很多烙铁头爬上来了,不是说蒙哥是毒蛇的天敌吗,怎么这些蛇一点也不畏惧?”
李亨利趴在下面青铜树干上说:“底下这么多蛇,食物肯定不够,它们也饿了。刚才掉下去几只蒙哥,肯定在蛇群里造成了哄抢,蛇脑子小,饿极了,遇到能吃的它就不懂得怕,连同类和幼仔都吃。这些蛇虽然打不过蒙哥,一拥而上也能杀死一些,这就是它们的食物!”
胡子点头说:“这是个双向食物链,蒙哥学名叫蛇獴,是捕蛇能手,蛇群中大多数的蛇都会被它们吃掉。但从一时性来说,当有蛇被吃的时候,更多的蛇会涌上来,因为只要有蒙哥被咬,就会中毒掉下去,这些无法反抗的蛇獴就成为了群蛇的食物,刺激到下面其它的蛇,它们主要也是靠吃蒙哥来维生的,于是源源不绝地朝着食物源头发起进攻。”
看他们仅靠判断就能说得这么细,我就知道我还是差得远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看那些蛇有大有小,大的碗口粗,小的只有指头粗,关键是密密麻麻的,看着就恶心。随着蛇群的上升,那些警卫蒙哥们叫得更欢了,似乎在催促大家发起进攻。终于,蒙哥们按捺不住天性里的饥渴冲动和搏斗**,全都往树下窜去。
瘦货忽然拔出伞兵刀就割自己的喉咙,被东海给强行夺下来了。我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竟然连自杀也不敢,我莫名其妙的拔出伞兵刀,准备割自己的脖子,张弦一下子将我的刀打下了深渊。
我猛地清醒过来,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我怎么会想要自杀呢?
瘦货呆呆地看着我,好像也吓蒙了。我想可能是蒙哥群的动静太大,惊吓到了道粽,祂竟然变得十分恐怖,眼神恶毒狰狞,看起来似乎连我也不认。
张弦说:“道粽开始变得不可控起来,要想不被祂害了,就只能跳到青桐树上去,那是祂的忌讳。”
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我一个冲刺起跳,抱上了青铜树靠下方的粗枝桠,虽然我的下面是恐怖的蛇群和蒙哥群,但我只能安慰自己,要多想想起码不会立即就去死。
所有人都跳上了青铜树,陈大寿变的粽子在岸上急得直跳脚,但就是不敢跟过来,一会儿化成黑雾,一会儿凝成肉身,也不知道是粽子的幻术障眼法,还是真变化,看着可怕极了。
我们硬着头皮,攀着青铜树的枝桠往下爬,这棵铜树虽然大,但花纹粗糙,适合攀爬,人在上面活动难度不算很大,大家很快就追上了李亨利。
准确地说,是李亨利停止了往下面继续前进,才被我们追赶上。我看到下面正在上演一场獴蛇大战,恐怖壮观,不计其数的蒙哥死死咬住了那些蛇的脖子不松口,它们力气比不过大蛇,但是蛇翻滚的时候它们也跟着翻滚,顺势而为,明显占了上风。有的蒙哥落到下层,又迅速攀住了枝桠,最终将口里的蛇咬碎吃掉,但也有些掉了下去,肯定是要葬身蛇腹了。
我们大概下降了二十多米,手电光照着,能看清底下的情形了。
这棵树的中间部分有一片巨大的太阳神鸟圆盘,手电筒沿着圆盘中间的齿牙照射下去,光影投射,依稀能看到下面基座部分盘根错节,很多****深入到地下的岩层中,和大地凝结为一体。
正中心巨大的主干部分,是由一座拔地而起的青铜台连接着的,上面爬满了大大小小的毒蛇,铜台的四角昂首栖息着四尊青铜太阳神鸟,每一只都有三米多高,十分对称。四口能吞人的大钟从最底下的四根粗枝桠上垂落,就像是那些小铃铛的放大版,和四尊巨鸟均匀错开,形成虚实相间的八角形,华丽而庄严。
我看傻了,从我的角度笔直望下去,四方形铜台和四口青铜大钟的排列,投射出来的光影赫然是一张八卦图案。
先人究竟是怎样建成这么宏伟的青铜巨树的,我根本想象不到,这种工程,恐怕要投入数万劳力,搏命地赶工才能完成,其艺术高度,工艺精度,也令人叹为观止。但最可怕的,是这巨树的作用,难道它真有什么魔力,为什么会有难以计数的蝮蛇栖息于此?
蒙哥的攻势异常猛烈,很快将蛇群消灭到了太阳神鸟圆盘之下,但这个时候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数以十万计的蛇群正如潮水般退散,往地壑中心潜游,接着就看见地核深处,一双如同明月般的的眼睛缓缓睁开,好像是一名巨人从沉睡中醒来。
那些蒙哥吓得簌簌发抖,有的竟然因为惊吓过度而晕厥,掉下地渊,有些发狂似的朝我们攀爬靠近,和我们擦身而过,继续往上奔逃。
但更多的蒙哥,已经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张弦吃惊地发问:“难道这世上真有巨人一族?”
李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