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泥人开口人既然都进来了,就是已经作出了选择,不可能因为疑神疑鬼就退出,一路有你!我对朱子豪说:“猪老板,一个兵马俑就把你吓成这样?既然前边有人,有老盗洞,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当年门老头看到的兵俑,也许是被人搬走了。”
朱子豪听我这么一说,才放松了一点,强撑着给我笑了一个。我们走了没多久,身后忽然又有人瓮声瓮气地问:“可是避夏来了?”
东海骂道:“你他妈耍老子是?大初夏的,避什么夏,避夏?能把你热死了?”
那边又没有回音了,张弦赶紧回头跑,我们跟着他追了上去,可一直跑到了底,还是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全都吓了个半死,张弦却自言自语地问:“难道他是在说避夏?”
我边走边问:“小哥,你耳鸣吗?”张弦摇头反问我:“为什么这么问?”
东海说:“这还听不出来吗,你不是耳鸣了,怎么会连避夏都没听清咧?”
张弦问:“哪个避夏?”
我忽然意识过来了,吃惊地说:“不是夏天避暑的避夏,是皇帝陛下!”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仔细回味了一下那人的口语,好像是有那么点古语的味道——可是陛下来了?
难道说话的,真的是眼前这具泥塑兵胎?我在这具射手兵俑旁站定了,想要看出一朵花来,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冷冰冰的塑像,没有一丝一毫生命的气息。
东海不耐烦地说:“我去你娘的,你们让开!程爷给它砸个稀巴烂,看它还能不能装神弄鬼。”
我看他粗脾气又上来了,正想全几句,眼镜已经拉住他说:“这可是兵马俑,你想砸就砸了,还是中国人吗?”
东海骂道:“你他妈净喜欢说废话,老子当然是中国人!可这东西它娘的还算是物吗,它是鬼物!”
张弦说:“大个子,眼镜说的也有道理,忍这一手,我们往里面去看看再说。就算是泥人开口,这不是还有我吗。要真到了那一步,我倒想看看是铁剑厉害,还是泥胎坚固。”
朱子豪笑道:“你这话我爱听,顿时就有信心了。”
张弦冷冷看了他一眼:“别高兴得太早,如果这座坟墓也是秦陵的建制,只怕机关暗器,处处危险。”他说完这话,朱子豪的笑脸顿时就像打了霜的茄子,冻蔫了。
别说他,就连我听了,都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寒气。
我们再往前面走,就处处小心,生怕那里飞过来什么机关暗弩,又担心脚下踩空,掉进杀人桩陷阱。眼镜说:“你们讲的这些这些都还好防备,就怕踩一脚机关,头顶掉下什么东西砸死人呢。”
张弦说:“不要想太多,谨慎点就行了,即便是真有精巧的机关暗弩,三千多年下来只怕也失灵了,它又不比断龙石之类的粗制机关。”
我疑惑地问:“如果材料是和霜锋古剑、巨神兵一样的,是青铜陨铁岩金的合金呢?”张弦表情更担忧,闭唇不语。
我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大跳,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我不知道这坟墓里我找到的,是长生希望,还是恐怖深渊。
前面又有人瓮声瓮气地说话。好像在说什么碎尸万段之类的。隔得太远,我们听不清楚,于是走了过去。忽然我发现手电灯光的尽头黑暗处,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朝我们走过来,看他走路的样子,体格应该很健壮,我们都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尔等毛贼,胆敢辱骂吾皇,速速受死!”那人忽然开口,瓮声瓮气地说。
我心里发毛,就是这种声音,特别怪异,好像是人在缸里面说话一样!东海惊道:“我靠,这是什么鬼!”
张弦说:“你们在我后面,别乱动。秦承周制,在我们周天子的时代,这身衣服应该是偏殿卫尉。”
“什么是偏店喂喂?”小王忙问。
张弦说:“卫尉是一种武官编制,负责戍卫京都的,其中还有正和偏的区分。卫尉也叫卫将军,靠外围的,就是偏殿卫将军,这里离咸阳非常近,应该正是属于京都戍卫区外围。”
东海说:“管它什么官,它就是一抔泥。小哥,它过来了,全靠你了!”
张弦看了东海一眼,却说:“我不能杀他。”
我紧张地问:“为什么?”
张弦说:“听说过活人殉葬的制度吗?秦始皇为了寻求长生不老药,曾让亲信为他试药,暴毙者以百数记,传说全被敷上粘土黄泥,制成了活俑。”
我惊道:“你是说,这个人没有死?他和你一样,也是长生人?”
张弦欲言又止,那卫将军俑距离我们更近了,瓮声瓮气地说:“臣奉吾皇公器,岂容尔等逆贼犯上作乱!”
我的手电筒照在卫将军俑的脸上,没有眼珠颜色的陶俑看起来特别诡异,更可怕的是,祂说话时嘴巴却没有动!
朱子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下意识瞅了一眼,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像是打摆子,手脚都有点麻痹扭曲了:“听到冇?这个鬼东……鬼东西,要……要杀我们了!你不动手,祂可要动手了!”
东海盯着卫将军俑说:“不对劲。”
我赶紧问他哪里不对劲,他说:“如果他和小哥一样是长生人,为什么身体却是陶俑呢?”
我紧张得一愣,他又飞快地解释说:“还有,如果是人,这家伙为什么只顾着自说自话,连逻辑都不讲了?古时候的化风气据我了解,和现在可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