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匆忙躲到那些面貌狰狞的阿罗汉石像后面,半蹲着,紧张地盯着土石堆看。我心里特别纳闷,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会发出这种怪异刺心的声音
忽然,一大堆虫子从土石堆的缝隙中“轰”的一下子钻了出来。其实土石堆上什么虫子都看不到,但我就是知道,那些存在于空气中的透明怪物,全是虫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最开始让我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甚至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随即我就发现,这些的确是数不清的飞虫,就像蠓蚊一样群聚在空中飞舞。
它们的身体是半透明的,比牛虻小一点,比苍蝇大一点,乍一看像是什么都没有,但是大量聚集在一起,会形成明显的水纹样轮廓,稍微留心一下就能看出来。它们的身体大小,我也是通过这种比对才观察到的。
东海骂道:“娘的,老子不怕狼不怕虎,就怕这些虫蚁蝼蛄。更何况这次咱遇到的,不仔细看还他妈发现不了,这不坑爹嘛”
我分心朝东海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李亨利,他似乎很紧张,身体一直在发抖,双手抓着个大石块。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感到很奇怪,堂堂的李亨利李大老板,尸厌之体、长生不死,难道竟然会害怕这种小虫子
如果连他都怕,证明这种虫子很可怕,看来我们得做好撤退的准备了。
虫子堆“滋呼、滋呼”地飞动了几下,似乎在四处寻找活物,我我被李亨利给吓到,紧张地问:“阿佑,你知道这是什么虫子吗”
休佑摇头说:“说不好,像这种情况比较多见,没有更进一步的特征说明,不好武断。我看着怎么有点像是”
“像是什么”胡子也好奇地追问了一句,但休佑却只是摇了摇头,不肯说了。我估计他拿不准这事儿,怕我们被他误导,所以才不愿意乱讲。
李亨利忽然站起来,将石块远远地朝后面扔掉,连身上的灰都顾不上拍,直接往后面跑去。我稍微发了下愣,一下子反应过来情况有些不对,那是出去的路。
他怎么了,后面有情况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样问自己。
他应该不会是想一个人逃跑的,就算是真有危险,按照他平时的做法,也会提醒我们一下,他也完全有这个时间。除非出现两种情况,就是他根本不想救我们,或者我们根本就没有危险。
但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说白了就是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谁叫我想象力丰富呢。虽然小念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不过我不可能顺着这个方向继续想下去,而是让思绪的垃圾碎片直接从脑海里滤过了。
我来不及细想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他跑得很快,一眨眼几乎就看不见了,而这个时候飞虫群已经慢慢逼了过来。
一大簇的飞虫子在耳畔嗡嗡作响,但是并没有攻击人。我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东海干脆站起来说:“走吧走吧,一群小飞虫而已,又不咬人,能吃了老子”
他往前面走去,我忽然发现阿勒的手背上有好几个红色的小疙瘩,好像是起了很严重的红疹子。
我估计她的皮肤对这里的霉湿环境可能过敏,就想提醒她一下,忽然我发现这不是什么红疹子,是一种透明的硬壳小虫子,应该是吸了她的血,所以才会变红色的
情况很不妙,我赶紧提醒她拍掉,再看看自己的手上也有,迅速拂掉后,不放心地摸摸脖子,脖子上居然也有。
我大吃一惊,一边弄掉脖子上的飞虫,一边提醒他们注意检查身体。东海鬼叫起来,骂道:“我糙,这鬼虫子咬人怎么不疼,吸掉我这么多血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个不可毁”
这家伙到现在还能磨嘴皮子,真是死性不改,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这几句话,要是胡子和眼镜这么说,我倒不奇怪,但从他嘴里蹦出来,就变味儿了。
我下意识地朝他看了一眼,只见他陷入了吸血飞虫的包围圈,身上附着了很多虫子,大多数身体都已经变成了红色,想必是吸饱了血的缘故。
我暗骂了一句脏话,忙喊他回来,但是他手舞足蹈的,好像喝醉了酒一样,根本就没注意听我的话。我感到很诧异,有些担心,就打算拉他过来,因为那些虫子会攻击人。
休佑忽然大声说:“我知道了”
他猛地冲了上去,抢在我前面将东海拉了回来,胡子赶紧撒了一把桃红色的粉末,将吸血飞虫逼退,空气中传来一股辛辣难闻的呛鼻中药味。
休佑一边清理东海身上那些吸血的小虫子,一边说:“这种虫子叫鬼虻,身上没有色素,喜欢吸血,也能以地下水中的矿物质维生。它们只要吸了血,身体就会变成血红色的,这时候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我恍然大悟,休佑接着说道:“鬼虻非常少见,附近肯定有很脏的东西,才能滋生蚊蝇虻子之类的生物,所以我很担心。”
我问道:“你担心的是什么”
休佑回答说:“我担心伽蓝里面有半腐不烂的鬼物。”
我想到了九头蛇相柳,点了点头,又问他:“刚才李老板突然跑了,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
休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有些失望,估计他也不知道那么多,就没问他话了。
胡子又撒了两把红色粉末,回头说:“别问了,有什么话等会再说,我顶不住了”
我们忙问怎么了,胡子说:“这种鬼虻子很厉害,它们吸了血,尝到了甜头,已经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