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冬梅的曾祖父名叫于东冠,于东冠那个时候的朝代还是大清朝,他是向阳村唯一考到功名的大人物,中了举人,后来在苏浙一带做了县官,晚年辞官后,于东冠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向阳村,并花钱在这里修建了于家祠堂,刘川为什么觉得这座房子别出心裁,很有一番味道,就是因为它有着清式风格,这在大城市里,几乎是古董一般难以见到了。
于东冠一共养育了三个儿子,只是大清朝的寿命不长,军阀混战,列强入侵,使得本来还说得过去的家道,也跟着一起没落。
到了于冬梅爷爷这一辈,又都成了老实巴交的农民,好在祖上天大的恩德,留下了这在向阳村首屈一指的清式祠堂,祖祖辈辈,终于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在于冬梅的带领下,刘川对整个祠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前后里里外外看个究竟。
婶子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这么多年,一直代为打理祠堂,上上下下的,当做自己家一样。
所以宅子并没有荒废,用于冬梅的话说:“你看院子里的那颗梅树,我小时候就在,这么多年,一直坚强地存活着,若不是有婶子的精心打点,只怕这宅子……”
婶子听了于冬梅的话,只是笑着,然后她拉住于冬梅的手,关心地对冬梅说:“冬梅,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你先好好看看,看完了就去婶子那吃饭。”
祠堂很大,每一个细节似乎都在反应着当年家道的兴旺。
只是这么大的宅子,如今,却只有刘川和于冬梅两个人。
夜幕逐渐降临,寒风在院中肆虐着,有几扇窗户在风中摇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于冬梅走过去,将窗户关好,到于冬梅父亲这一辈,早年赚了点钱,把祠堂里里外外修葺了一番,还通了电,灯光下,刘川望着于冬梅,她穿着白色的毛衣,一袭长发,如同瀑布一般。
此情此景,让刘川忍不住想起了清朝时期的格格。
像,真是有点像,刘川就看的呆了。
直到于冬梅又回到刘川身边,然后拉了一下他:“走,跟我去婶子家吃晚饭。”
山里的人格外朴实,婶子的丈夫得知有贵客,特地将地窖里藏了二十年的陈年老酿拿出来,给刘川满上,这酒劲格外大,只喝了三碗,刘川就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重新回到于家祠堂的时候,已是深夜,风更大了,竟然还下了不小的学。
深冬,寒雪纷纷,院子里外绚丽。
这祠堂很大,于冬梅让刘川睡一间,她就睡在隔壁。
刘川今晚喝了不少的酒,一倒在床上就沉沉地睡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刘川的睡梦中,忽然出现一个女人,那女人一袭白衣,长发飘飘,面色格外苍白,她轻飘飘地来到刘川面前,却一言不发,这可把刘川吓的够呛。
一双没有血色的纤细之手朝刘川伸来,瞬间,将刘川从睡梦里拉回到现实。
刘川浑身是汗,他急促地喘息着,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老天,刘川对之前的梦境,记忆可是非常清晰,哪怕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仿佛,那真的发生过。
刘川强做镇定,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
躺下去不久,刘川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都无法入睡,脑海里一直在想着那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可她,又究竟是谁?
又过了一会,一阵阵抽泣声,又传进了房间,那哭声,似近似远,刘川听着,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于是又耐心听了一会,方才知道那是真的。
哭声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刘川当然知道,那是于冬梅的房间。
于冬梅怎么了?刘川心里一咯噔,他赶紧披了外套下床,打开房门,那哭声越来越强烈,直到小心踱步到于冬梅的房间门口,刘川才终于确定,于冬梅真的哭了。
“冬梅……”刘川一连喊了两遍。
那哭声戛然而止,然后房间里,亮起了灯光,很快,房门打开,于冬梅像个受伤的孩童一样,站在刘川面前,她又哭了,眼睛有点红肿。
刘川看到后,格外心疼,一天一天,刘川看到于冬梅,就像看到了韩小玉,就像看到了欧阳雪,就像看到了沈小爱,心里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潜移默化,却又刻骨铭心。
刘川必须要面对的一个现实,那就是,自己真的爱上她了。
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和于冬梅的那些画面,从寒风中那个卖围巾的女孩,到她哭她笑,每一个动作,都让刘川难以忘怀。
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升华,刘川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于冬梅,他哽咽地问到:“于冬梅,你到底怎么了?”于冬梅被刘川抱的喘不过气来……
渐渐的,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于冬梅依偎在刘川怀里,灯光下,她的泪光一直在闪烁。
原来是睡梦中,她又看到了父亲,父亲最爱他那套黑色中山装,在梦里,他又回来了,回到于冬梅身旁,只是苦笑着对于冬梅说:“又瘦了,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刘川当然知道于冬梅是个性情中人,只是一遍又一遍对她说:“有我在呢。”
下半夜,两个人一直没睡,终于熬到了天亮。
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婶子早上过来喊两个人去吃早饭,婶子的丈夫叫孙大国,是于冬梅父亲的结拜兄弟,两个人从小一块长大,不是亲人却胜亲人。
于冬梅管孙大国叫伯父。
吃完早饭后,孙大国拍了拍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