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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何家那边设宴,苗儿过来请何征、何循、何役过去,何征瞧了眼苗儿,不禁摇了摇头,心想何循都开始为情迷茫了,何役还跟长不大一般,且身边也没个好一些的丫头能叫他滋生些男女之情。
一行人进了何家,就见何家前厅里宴席已经摆开,除了柳老太爷、何老尚、骆侯爷、何侍郎,还有其他几家的老爷子,俱是有姻亲关系的人家里闲在家中无事的老爷子,只是有些熟络,有些陌生罢了。
何征帮着何侍郎招呼在座的老爷子,何循在席上坐了一会子,便问上来布菜的小厮:“这宴席是谁去料理的?可是姑娘?”
那小厮说道:“是早两日姑娘就吩咐好的,如今只有穆嬷嬷、耿妈妈看着。”
何循唔了一声,离了席,便又向后头去,过了两道垂花门,再进了一道月亮门,便能听到女人的声音,细细听了,却又没有柳檀云的声音,于是回了自己院子,上了门楼上去看,只见天边漂浮着一道道红霞,红霞之下便是柳家、何家连成一片的宅子,四下里张望一回,也没瞧见柳檀云的影子。
金珠瞧见何循在门楼上,忙上来道:“少爷,夫人请您过去。”
何循道:“一屋子女人说话吃饭,我过去做什么?”说着,便又下了楼。
金珠也不敢再劝他,由着他走了,便去跟何夫人解释。
何循一个人晃荡着,不自觉地就晃到柳家这边进了柳檀云院子,问了小一,小一只说不知柳檀云哪里去了。
何循待要走,蓦地听见怪怪叫了一声“姑娘,循小郎来了”,便停住要往外走的脚,转身又走了回来。
小一忙要拦着何循,何循一弯腰,便自己个打了帘子钻进屋子里来,进到里间,先闻到一股子香味,随即就瞧见屋子里炕桌上一个小火炉上放着个铜锅子,锅子里浓汤翻滚着,火炉旁,又摆着鸡鸭鱼并一些此时能吃到的果蔬。
何循上了炕桌,便在小二递过来的铜盆里洗了手,又接了茶盏漱了口,然后就盘着腿一声不吭地坐着。
柳檀云瞧见他进来,便想着这温文尔雅小国舅该不是醒过神来要蘀何夫人报仇吧,见何循不说话,便叫小一夹了菜肉放到汤里,然后说道:“这菜都是放在地窖里藏着的,有些不太新鲜。”
何循嗯了一声,先喝了两口小二递过来的鱼汤,说道:“这汤倒是新鲜。”
小一笑道:“那可不,我们家姑娘亲手钓的。”
何循望了眼柳檀云,心想她倒是心平气和地去钓鱼了,接着就一声不吭。
柳檀云心想这小国舅此时就成大爷了,于是抿着嘴,一挑眉毛,便涮了羊肉自己吃。
何循吸了吸鼻子,很有些委屈地望了眼柳檀云。
柳檀云只当因为她,何循被何夫人教训了,因此有些惭愧,便又将自己的盘子递过去,重又拣着烫熟了的菜肉夹给他。
何循吃饱了,心里的气也消了一些,便大度地蘀柳檀云夹菜。
柳檀云吃饭虽不像柳孟炎那般讲究,但是瞧着何循用他自己用过的筷子夹菜给她,也吃不下去,只笑着问:“循小郎,你怎么了?”说着,便趁机将何循夹过来的菜拨到一旁去。
何循皱着眉头,夹了菜递到柳檀云嘴边,又抖动一下筷子,示意她赶紧吃。
锅子里的暖气蒸腾着,柳檀云伸手摸了下自己额头,笑道:“循小郎,你……”
何循趁着她张嘴,就将菜塞进去,柳檀云忙扭头吐了出来,又舀了帕子擦嘴,回头就瞧见何循撅着嘴,两只眼睛委屈地蒙着一层水雾。
柳檀云也没心思再吃,接过小一手中的茶盏漱口,随即叫小一将炕桌撤了去,然后问何循:“你怎地了?你母亲教训你了?就叫你母亲教训你一两句也没什么,若是你不服气,你尽管对着我这罪魁祸首撒气就是了。”
何循说道:“大哥五哥都说你嫌弃我了。”
柳檀云一怔,忙道:“哪有,你又听他们胡说。”说着,瞧见何循红红的嘴唇被烫的越发饱满,一张脸干干净净,倒是很有两分“温文尔雅”的模子。
何循道:“你不嫌弃我,那你去做我媳妇。”
柳檀云笑道:“不是说不再提这话嘛,怎么又说了?”说着,从小一手中接过茶递给何循。
何循也不喝茶,开口道:“你就是嫌弃我了。”
柳檀云笑道:“你知道媳妇是什么?成日里就会跟着何爷胡说八道,等你大了,自然就有媳妇了。”
何循说道:“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柳檀云沉默了一下,问:“你是想跟红毛怪怪在一起一样地跟我在一起?”
何循问:“能吗?”
柳檀云说道:“自然是不能了,又不是小猫小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大了,自然就不能在一起。如今不大不小,都有人说嘴呢。”
何循说道:“那不就结了,既然不能像红毛一样跟你在一起,那就得你给我当媳妇,咱们才能在一起。”
柳檀云瞧着何循那委屈模样,伸手摸摸他的头,笑道:“也不一定,假若我做了你五哥的媳妇,”说着,想起何役那每常气冲冲的模样,就微微挑了下眉毛,“咱们也能在一起。所以别提媳妇那事。”
何循道:“你哄谁呢,五哥才看不上你。”
柳檀云笑道:“你如今想跟红毛怪怪一样跟我在一起,就叫我做你媳妇;后头见着谁,又想叫那谁跟个媳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