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妤突然转过身去,刺红着眼,失去理智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四年了,有人心疼过我吗!有人心疼过我的孩子吗?我的孩子被韩叙一手葬送了性命,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她还那么小……”
张帆别过脸,面上的血色早已经褪尽。
她不敢看顾妤的眼睛,更是无言以对。
顾妤眼中猩红,满脸杀气,她咬着牙,说道:“我父亲一辈子为公司鞠躬尽瘁,到最后,他落得什么样的下场,有任何一个股东站出来,替我父亲着想吗?凭什么人人都可以自私,唯独我不行?!我只想要我孩子的命,我只想她还能够活着,一个顾氏对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它能带给我什么?除了那些没意义的钱以外,能给我快乐吗?不能!从我女儿死在韩叙手里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里就已经没有快乐而言,我恨不得亲手手刃了他!”
张帆的嘴唇在颤抖,她逼自己抬起头来,看着顾妤的眼睛,说道:“韩叙没你说的那么十恶不赦。”
顾妤呲的一声笑了出来,一脸的讽刺。
她走回到办公桌前,坐进了座椅里,目光并不看向张帆,说道:“如果他能还给女儿的命来,我连整个顾氏都可以给他。如果不能,我便不会对他再心慈手软……韩氏,我要定了!”
“……”
——
薛家。
薛亚峰从部队里请了假回来。
除了顾妤,一家老小都在,这是薛君山的意思。
客厅内,薛君山久不出声,脸色沉的厉害。
张帆将药盒里的布洛芬片抠出了两粒,放入口中,用温水服下。
此时,头疼的并不止她一人,薛君山更是如此。
几个人坐在沙发里,都沉默着,直到丁婶牵着弩弩出了门,张帆才率先开口道:“爸,我实在没了法子,顾妤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薛君山双手扶在拐杖上,坐在沙发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出来。
张帆继续说道:“现在收购韩氏,风险太大不说,如果顾妤真的这么干了,等有一天她发现是我们全家人瞒着她,将聿峥留在启勋身边,这后面的事,我真的不敢去想……”
许久不言语的薛君山终于开了口,他说道:“公司里的事情我不懂,但若顾妤真是以公谋私,说什么我们也得拦住她,韩叙纵使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足以这么针对,顾妤这是想把韩叙逼进绝路啊。”
张帆沉重的点了点头:“我又何尝不知这么做对韩叙是不公平的,当初也是韩叙劝您让顾妤留下了聿峥,可是当前的状况下,我们如果不把孩子的事和顾妤挑明,她是不可能放过韩叙的。”
薛君山将拐杖往地上一顿,不怒自威道:“我就不信,现在还没人说得了她了,既然投资有风险,整个董事会都干什么的?难道也要看着她这样一意孤行?”
张帆的脸色苍白至极:“难就难在这了,顾妤拥有代理股权,高达整个公司的21%,她有绝对的决策权,况且,顾纯清那边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不反对却也不拒绝,反倒对顾妤的行为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再这么下去……”
“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我也算是明白了,只是,孩子的事,你们再容我考虑考虑……”薛君山一脸疲态的说道。
张帆点了点头,侧过头看向始终一语不发的薛亚峰,道:“亚峰,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薛亚峰长吸了一口气,声音粗犷道:“我一早就不同意让聿峥跟着启勋他们,孩子是顾妤的,就算顾妤没结婚,可他们是母子,这份血缘也是割舍不断的。作为长辈,我们是最能理解失去亲人孩子的痛苦的,为什么这份痛苦,还非要小妤再去尝试一遍?”
张帆的脸色白了白,没有接话,而薛老爷子的老脸倒是绷的空前的紧。
薛亚峰继续说道:“小妤有今天,性格之所以偏激,正是因为当初亚楠去世的早。没有母爱引导的孩子,有很多都会在性格上出现问题的,这一直都是我们最担心的问题。可到最后呢?不还是没逃离这样的后果,你们能说小妤有今天的个性,就和失去孩子没有半点联系吗?”
薛君山的脸色更青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不能否认薛亚峰的说法。
可薛君山的心里的苦楚也是不少的,老人家比谁都希望顾妤能有个好的将来,能有个对她好的男人好好照顾她,如果孩子留在顾妤身边,试问有哪个男人真心愿意接受一个已经有了孩子的女人?
薛亚峰脸色依旧很沉,道:“我觉得还是把孩子的事和顾妤如实说了吧,我不想看着我外甥女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等到无法挽回的那一天,我们再多的良苦用心,也是没用的了。”
张帆看了薛亚峰一眼,最终没有选择开口。
气氛再度沉闷了下去。
——
韩准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韩叙停在门口处的车。
他抬起头朝着别墅里看了一眼,这才抬起脚步往里面走。
保姆在门口接过韩准递过去的外套,韩准问道:”韩叙来了?“
保姆点了点头,道:“在二楼陪韩小姐做游戏呢。”
韩准点了点头,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二楼的舞蹈室里,茉莉开的郁郁葱葱。
韩叙坐在米白色的沙发里,正将一颗冬枣藏在手心里,让韩语欢猜。
韩语欢显得很开心,翻开韩叙的右手,却发现冬枣不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