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十万军士,却一丝打了胜仗的欢欣也无,均都踏着沉重的步子,手压着腰间的重剑,凝着前方的马车。
王文瀚一身白衣,骑着战马,领在前头,身后是一口黑漆棺材,棺材旁边跟着一匹油黑发亮的战马,那战马跟在棺材一侧,不快不慢。
畜生有情,且况人心。
慕容兰卿立于城楼之下,对此次参战的将士们,挨个论战功,行完赏,小春招来龙辇,被他摆手退了。
他不知是怎么走回寝殿的,脑子里来来回回的就那几句,‘干!说话不算话,休,休了,休了!’
休了……
休了?
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婆娘……
昭仁二十一年,寒冬,新汉皇慕容兰卿,改国号昭倾。
昭倾一年,边疆大乱,塞北告急,天下兵马大元帅莫倾率三十万大军,挥师北上,大捷,三十万大军无一人死亡,凯旋而归。
莫倾为国捐躯,举国哀,昭倾皇帝追封其为后,封号德纯至善,护国神垕皇后,谥号‘忠战武神’,护国神将。
八军送葬,直至塞北,昭倾皇帝率文武百官亲临塞北太庙,亲自主持,遵循大将军临死遗愿,葬入莫家祖陵,与之同葬的还有一口无名棺,她紧紧的靠在将军冢一旁,碑刻莫氏夫人……
一国之后,未葬入皇陵,却迁回莫家祖陵,已是让人不解,可这夫妻冢,又是为何?
有人猜测这是战神的陪葬,有人猜测这是大将军哥哥的妻子,更有人猜测这是大将军所爱慕的女子。
可谁知晓,这是一个承诺,年少的承诺,生未相牵,死亦同穴。
大汉《史记》曰:神武将军冢,有墓而临,紧紧相依,其墓谁也,不明。
昭倾三年,又是一年梅花开,一身紫色华袍的贵公子,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镶金小木盒,月前这盒子已经不在温热。
他不解。
“皇上,啥时候来的塞北啊。”一农妇颠了一个热包子递过来。
慕容兰卿笑吟吟的接过,“陈大娘,你咋知道我没吃。”咬了一口,又道:“昨个儿刚到,最近生意怎么样?”
小春忙上前给钱,陈大娘笑着收了。
“托皇上的洪福,生意不错。”
“那便好,他娘的,王文翰那老狐狸怎么还没到?”
“皇上,王丞相和我家那混小子已经去拜祭将军了。”
“干!竟然不等我,”他脚尖轻点翻身上马,抖着白嫩嫩的指尖,那张倾国倾城的美人面,怒气凛然的道:“小春,给我记好了,罚,罚,狠罚!”
“爷,罚几年俸禄?”小春无语,横竖就是罚俸禄,丞相大人的俸禄已经罚到他儿子那一代了。
正说着,一身白衣的王文瀚与陈二(二狗子)已经拜祭归来。
看着小鸟依人揽着王文瀚的胳膊不放手的濮阳小郡主,白衣丞相满面黑线,想要推拒却又没啥效用。
慕容兰卿那双美眸,机深莫测的眯了眯,牙缝狠狠的挤出,“传,朕圣旨,濮阳郡主贤良德淑,赐给丞相王文瀚为正妻,钦此!”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