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李邺继续说。
“生母生下我没多久就嫁了别人,把我丢给生父,就是我爹。我爹一直爱我生母,和我娘结婚好几年都没小孩,他把我领回去,对别人谎称是我娘生的。”
林涓喜静静听着,一双眼睛清澈而专注。
“我爹和我娘表面看起来相敬如宾,其实不是。主要原因在我爹,他放不下我生母。我娘就可怜了,自从嫁到我家,就没真正开心过,直到有了我。虽然不是亲生,娘把我当亲儿子疼爱。我爹常年在外地,我就在家跟着娘。后来我长大了,开始懂事,怨我爹对我娘不好。我娘,她是个——”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她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痛苦。
“——她是个特别好的女子,涓喜,你都不知道,我娘她耍一把红缨枪,我现在都记得,她那天在梨花树下耍枪,花瓣落了一身,枪头半分不晃的样子。”
她反手握住的他手:“那他们现在呢?”
“都死了。”
她不语了。
沉默片刻,李邺说:“我在我娘的不幸里长大,所以小时候就想,等将来娶了媳妇,一定要把她当宝贝宠,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我要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所以,我先是找了池玉茗,然后又找了纪白露,让人们认为我喜欢利用女人,通过骗她们的感情达到目的,这样,我以后对谁好,也不容易暴露我的真实想法。我和池玉茗开始只是相互利用,可她喜欢上了我,每次看见她的眼神,我都会想起我娘,我不忍心,就分手了。至于纪白露,她心里有别人,我不过陪她解闷说话罢了!你想,纪芳林那么精明,怎么会把家族最高机密告诉当时还不到十八岁的纪白露?所以,我接近纪白露,压根就没有打过残石的主意。这些或者就是你说得,狡兔三窟吧。”
林涓喜感到背后李邺的心跳,和他胸口透出的热气,暗光中,她睁着幽黑的眼睛。
过了半晌,她说:“以纪白露当初的年龄,不可能知道家族最高秘密,我以前还奇怪,你怎么想不到这点,原来是另有原因。”
说完这些话,林涓喜就噤口了。
李邺冷不丁问:“渴了吧?”
林涓喜这才察觉,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早口干舌燥,便点了点头。
李邺给她接了杯温水,递她嘴边,慢慢喂她喝了。
喝完后,李邺将杯子放桌上,林涓喜用手背抹了抹嘴,说:“那个池玉茗——你早该告诉我。”
李邺笑笑。
林涓喜瞪李邺一眼:“看你那一箩筐破事,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几十年,和另一个女人绯闻传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当时怎么就昏了头跟了你?”
李邺由着她数落,只是好脾气地笑着。
有人敲门。
林涓喜去开,是酒店服务生,端着餐盘,微笑着说:“林小姐吗?您点的餐到了。”
林涓喜回头看李邺,他点点头。
她道了谢,接过。
是两份云吞,清炒虾仁,脆皮龙凤腿,泡菜豆干,两碗米饭。
于是两人坐下来吃饭。
四下里寂静无声。
林涓喜埋头只是吃饭,鼻子有些发酸:“李邺,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干什么事情,只要告诉我真相,我都理解你……你明白吗?”
李邺夹菜的动作一顿。
然后他抬眼看她,微微一笑,目光明亮极了,他夹给她一个凤腿,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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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嫣然过生日,她亲自下厨,和林涓喜在家做东,邀请刘花程和刘逸宸叔侄来玩。
正式开饭,坐上餐桌,刘逸宸瞧着一桌子佳肴,别的倒也罢,有一藕,盛在青碧磁碟中,晶莹黄润如琥珀,藕孔填满了香甜的糯米。
他夹起藕片,放进小碗,用筷子顶出糯米,放进嘴里,突然想起有一次,残墨做了糖藕,就是这样先吃光糯米,再吃藕片的。
自己这种习惯,多半是跟她学的。
“嘿,大少爷,回魂了。”许嫣然用胳膊肘碰了碰刘逸宸,“怎么放嘴里就发呆了,是我做的太难吃了吗?涓藕,我尝试了一下。”
刘逸宸这才回过神来,糯米还好好在嘴里,连咀嚼都忘了。
他忙嚼了几下,咽下去说:“是太好吃我才愣住了,险些连舌头都咽下去。”
许嫣然咯咯笑了。
刘逸宸将一大片香甜糖藕放进嘴里,却是索然无味,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件事,让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有次,许嫣然来刘陈氏家吃饭。
谈话中,刘陈氏得知许嫣然居然从没爬过山,便对小儿子花程说:“这几天天气好,秋高气爽,周末你带嫣然去爬爬山,去玉华谷吧,那儿人少,清净,风景也好。”老太太是想找机会让两个年轻人单独相处以成好事。
刘花程当时满口答应了。
下午,刘花程去迦南湖刘逸宸的公寓给侄儿还ipad,居然意外碰到了残墨。
当时,残墨、刘逸宸和林涓喜三人坐在地毯上,玩“干瞪眼”的纸牌游戏。
这是刘花程第一次见残墨,虽然残墨曾经扮作护士,但当时情况混乱,刘花程也对她没印象。
刘花程看到地毯上盘腿而坐的残墨,就呆住了,十几秒后,才回过神来。
“残墨,这是我二叔;二叔,这是李墨,我一个朋友。”
“哦,幸会幸会!久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