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小家伙会玩什么呢。
安妮跳下座位,把纸牌洗好,挑了其中小一半出来,一张张正面朝上摆开。“来吧。”
“这是要玩什么?”
“翻对子。”安妮答。她在小桌子上摆好了二十张牌,四个花色从a到五。
我觉得右腿隐隐作痛。翻对子本来就无聊,对我而言更无聊。小时候和其他同龄人玩这个,五分钟之后他们把牌收了再也不跟我玩,顺便还揍了我一顿说我作弊。“你还会别的玩法吗?”
安妮摇摇头。
我只得收好信封坐好,开始一段无聊的人生。安妮拿了一块可爱的小手表出来,告诉我可以先看一分钟记住位置,我于是盯着表盘看了一分钟,目光呆滞。然后安妮又一张张把牌扣回去,“你先来。”她说。
我于是随便翻了两张,完全不对头。安妮跟着翻牌,也不对头。我们俩对着乱翻了半分钟,安妮终于慢慢找到了几个对子,我也随手拿了两对,心里想的还是信的事情。只剩四张牌了,安妮拿起左上角一张5,犹豫了半天,又拿起自己面前那一排最后剩的一张,还是5。安妮一下叫了出来,她找对了。
“我不翻了。”她说,“我让你。”
“高风亮节。”我说,低头看看手里薄薄的四张牌。桌上剩了应该是两张6,全黑,我翻过来,正是一张草花6一张黑桃6。
“你赢啦。”我拍拍手。
安妮十分开心,她又从包里摸出一只小口红,“我要在你脸上画个圈。”
“不是吧?”
“快来,你要服输。”安妮招手。
我只得低头把脸凑上去,安妮在我脸颊上涂了个小三角形。但她偏着头又看了看,好像不是太满意。
“再来再来。”
安妮继续铺开牌,我再盯一分钟表盘给她计时。半天过去,安妮手里又是一叠,期间有一次她竟然就连着翻开了三对儿,相当厉害。
不出意外我又输了,安妮继续拿起小口红,在另一边又画了个小三角。
“这次就像了。”她说,拿出小镜子给我看。脸颊一边一个红色小三角形,正是之前我在峡谷里的装扮。在峡谷上班我们有特别的着装要求,有时搞得我挺烦,不按规定打扮就扣钱,但按规定做,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要化妆,实在别扭。可是辅助们很喜欢看我上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因为化了妆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小白脸,相比之下她们就更威武雄壮了。
安妮洗洗牌,又要开始铺。我拦住她,“还玩啊?”
“为什么不?”
“脸画完了,没地方画啦。”我说。
“那就涂嘴唇嘛。”安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别别别,饶了我吧。”我赶紧求饶。继续输给她,自己要被画花脸;赢过她,她万一不开心我更要倒霉。现在千万不能接着玩了。
安妮不太情愿,但这时旁边有人自告奋勇。“我来陪你玩。”
这也是个小孩子,比安妮大一点点,站在一旁看着我们玩纸牌看了半天。安妮开心地跳下座位跑到他那边。我想叫回安妮,怕她输了不高兴,但两个小家伙已经开始摆纸牌了。我看着他们两个玩了一会儿,安妮相当开心,那个小孩子好像也不是她的对手。
我这才放心了点。乐得清闲,我去洗了脸,又拿出信封来。信一时半会是不能全读懂了,我便拿出那叠莎草纸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