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明不禁哈哈大笑，他对霍振光说：“大哥，菜都上来了，你就说两句吧？”
霍振光用复杂的眼光看了看肖楚彤，肖楚彤还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他用浑厚的声音说：“今天我特别高兴。一是老爷子有救了！本来已经病危了，但今天经过晓宇的治疗，身体恢复还是很有可能的。二是我们兄妹四人很快就能团圆了，三弟在美国正往回赶，估计明天就应该能到。三是……也是我最高兴的，终于见到女儿了，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霍振光说不下去了，眼里噙满了泪水。肖楚彤冷冷地低下头。
“小彤，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你们太苦了！”霍振光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充满愧疚地说。
听到霍振光谈起母亲，肖楚彤抬起头，擦掉眼里涌出的泪水，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说：“那好，今天你既然说到我母亲，咱们就好好说说吧！你把我们母女扔下不管，你知道我妈遭了多少白眼！他们说我妈是破鞋！是婊子！骂我是野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可你呢？回到京城又娶妻生子，风光无限，可你知道我和我妈过的什么生活？我们每天都生活在别人的白眼中，要是没有这些，我妈能死那么早吗？你配当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吗？”说到这里，肖楚彤伏案大哭，凄惨的哭声令人肝胆欲裂，在场的所有人都流下眼泪，霍振光更是老泪纵横。
霍振英紧紧搂着肖楚彤，两个人的眼泪打湿了衣服。
等肖楚彤哭得差不多了，霍振英给她用纸巾擦干眼泪，搂着肖楚彤轻声说：“小彤，我知道你和我嫂子吃了很多苦，可是在当时那种政治背景下，你爸他也是有苦衷的。”
“小妹，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软弱了！”霍振光羞愧地说道。
“小彤，你爸非常爱你妈，就是现在也是一样的。他们两个有了你，在那时是大逆不道的。那时候在搞阶级斗争，如果让那些公社和大队领导知道你爸是罪魁祸首，他将被扣上qiáng_jiān、破坏上山下乡、反革命等很多大帽子，很可能性命不保。是你妈竭力保护你爸，坚决不让他暴露，你妈真是吃了太多的苦，太不容易了！”
霍振英顿了顿，接着说：“等到允许知青返城，你爸考上了大学，当时你爷爷刚被平反，你爸回家把你和你妈的事情说了，想要接你们回京，但你爷爷死活不同意。他有一个战友，两人情同兄弟，那个战友多次在战火中救你爷爷，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你爷爷！当时他有一个女儿和你爸同年，两人就约定做亲家。在解放战争中那个战友牺牲了，为了履行当初的约定，也是为了给牺牲的战友一个交代，你爷爷强迫你爸和战友的女儿结婚。你爸多次反抗，但老爷子要拔枪自尽，你爸被迫答应，只是他在心里最爱的还是你妈。你妈去世后，你爸大病了一场，后来还是离婚了。这两年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个人的问题根本不考虑，我们都知道他忘不了你妈。但从他的身体情况考虑，我们劝他和一个护士结婚了。你爸有一个儿子，但最想的就是你，他不断在找你，多次资助你姥姥，但老太太也是不肯原谅他。希望你能原谅他，回到他身边。”
“小彤，爸爸是有过错的，对不起你们！但爸爸很爱你，很爱你妈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和你妈妈，这些年爸爸每天在心里都经受着折磨，希望你能原谅爸爸！”霍振光向肖楚彤走去，肖楚彤一下子扑在爸爸怀里，嚎啕痛哭起来，她等这一天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