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宁侯心内五味杂陈,有很多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堵塞在心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哈
面对着自己的孩子,那是从自己身上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啊,老夫人又怎会琢磨不到他现在心里的想法呢。
缓缓地摇了摇头,老夫人极为沉重地做出了一个决定,或许这个决定她其实一早便做出了,只是苦于周家的名声而不能实行。
“孩子,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了简阳,也到了我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了。这件事情,从开始到实行,全都是我和族人们商议而定,与简阳没有一丁点关系。她甚至一开始压根不知道有小悦的存在,等她后来知道的时候,你们俩已经成亲了,况且那时候小悦也被我们送走了,事情已成定局,她也没有办。”老夫人神情镇静,虽然事情败‘露’,但她一点也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觉得释然。
在心中埋藏了许久的秘密,终于能够在带进棺材前得以拨开覆盖在上面的岁月的烟尘,得见天日。
而在老夫人的释怀面前,侯爷就显得格外悲戚,他的眼眶里盈盈一片水光,想到这过往的二十年种种,内心的复杂感受难以言说。
他从小就被教育,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是以心中的郁闷也没处可以发泄,只能狠狠地一拳头挥去,打上老夫人躺着的‘床’榻。
“嘭”的一声巨响,‘床’榻尾部的木头栏杆被威宁侯一拳击碎,雕刻‘精’美的木头碎片四处散落。
在这一片狼藉当中,老夫人依然安详如一尊历经沧海桑田的观世音菩萨,不言不语,不悲不喜,脸庞平静如一湖静止的水面。
“娘啊,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还有何面目能够站在简阳的面前祈求她原谅?这二十年来,她为何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呢?”威宁侯抱住脑袋,情绪有些失控,厉声大吼道。
先是听见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侯爷的怒吼声,守在外面的碧云和秀菊皆是心惊胆战,两人对看一眼,担忧老夫人的安微,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卧房。
卧房里,侯爷怒发冲冠,恶狠狠地瞪视着躺在‘床’上的老夫人,而老夫人则不卑不亢,但那眼角分明有些湿润。
正在几人大眼瞪小眼僵持的时候,老夫人向秀菊和碧云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不要管房间里的事情。
虽然接收到了老夫人的意思,但碧云冷眼瞧着侯爷这般怒气冲冲的模样,似在对老夫人‘逼’问什么,不由多留了一分心眼,甚是忧心老夫人的安微,说什么也不肯离去。
秀菊本‘性’胆小,即使在温情身边学到了不少,仍旧没能抹去骨子里的这一份胆怯,瞧着这一对往昔和睦的母子剑拔弩张,她巴不得自己离风暴的漩涡越来越远,拉着碧云就往外走。
碧云不肯,想要摆脱秀菊抓住自己的手却不得法,心记挂在老夫人那,人却已经被秀菊缓缓拖出了卧房。
刚刚将碧云拉出来,顺手关上了卧房的‘门’,秀菊甫一放开碧云,她立刻又要往卧房里冲去。
“碧云,你没见方才老夫人叫我们出来吗?既然老夫人都命令我们不得‘插’手,那你又何必去斜‘插’一脚呢?”秀菊一把拽住碧云,死活不让她再踏进卧房里面,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地拉着碧云远离老夫人的卧房。
碧云一面挣扎,一面对秀菊怒道:“老夫人在里面随时会有危险,你不仅不去帮忙,还把我拽了出来,到底有何居心?你不去保护老夫人没关系,但是我要去,你快些放开我!”
冷眼旁观碧云要死要活,秀菊冷不丁地一撒手,放开了拉住碧云的手,反而指向卧房的方向,大声道:“你去啊,现在没人拦你了,如果你要想让老夫人的处境更难过,大可立刻进去!”
被秀菊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了,碧云愣愣地望着秀菊,贝齿咬住红‘唇’,手臂放在身体的两侧,微微垂着头不说话。
“碧云姐姐啊,你可是比我还大呢,在老夫人身边待着的时日也更久远得多,为何这次却如此的关心则‘乱’?老夫人这么大的年纪了,侯爷又是她的独苗苗,平日里最孝顺老夫人了,就算两人之间有点小矛盾,也不过一时闹闹而已,怎会真的上纲上线,想要闹得满府风雨呢?若是你冲进去了,不仅碍着他们娘俩不能说体己话,而且还会引得更多的丫鬟和小厮围观。你也知道,侯府之中人多口杂,难保谁突然就把这些隐秘的事情给传了出来,到时候损了侯爷和老夫人的面子,那才是更难堪的事情呢。”
秀菊挖空了心思,罗列出各种理由,以便能够说服碧云认同自己的决定,这也是她从温情身上学到的重要一课——堆砌看似合情合理的现实境况,让对方信服自己的决定。
歪着头,仔细地想了一想,碧云不得不承认秀菊的分析,但她同时也顾念着老夫人的安危:“虽然你的话的确没错,但人有的时候在危险关头,真的很难做到完全理智。现在想来,我单枪匹马地冲进去,的确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但我也不能对老夫人的危险坐视不理啊。能够在侯爷面前说上话的人,只有一个,咱们去找他!他对老夫人也一直孝顺有加,一定会过来保护老夫人的!”碧云说的斩钉截铁,拔‘腿’就跑,她想着早一点拉来救兵,就能早一点解除老夫人的安全警报。
而碧云所说的那人,正是大少爷周渊见,侯府中只有他才敢与威宁侯正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