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已经没了哀叹的心情和‘精’力,不住地抬手‘揉’了‘揉’额角,轻车熟路地问道:“你慢慢讲,不要慌,城东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
那小厮张大着嘴巴粗粗地喘了好几口大气,然后才让嘴巴腾出空来,不再与鼻子抢着呼吸,而是恢复了嘴巴说话的功能:“温姑娘,您赶紧回去看看吧,城东那边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麻了,简直是人人自危。.. 。 *哈
“人人自危?”温情本以为最多无非就是一些小‘骚’‘乱’而已,但倘若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骚’‘乱’,又哪里能用得上“人人自危”这个词呢?
听了温情的质疑,那小厮却狠狠地点点头,语气中的焦急不减分毫,进一步解释道:“各位主子,温姑娘,你们有所不知,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群强盗,见着东西就开始打砸抢烧,幸好没有伤人,不然就麻烦了。但纵使只有一两人受了轻伤,其余的人没事,我们准备的布施东西却全部都遭殃了。”
互相对看了一眼,温情的心情甚为沉重,心道,那周慧兰果然是个狠角‘色’,完美地继承了她娘亲的狠毒潜质。
“看来,二房的人是要与我们死磕了……”温情缓缓地自言自语道。
看到诸位主子一脸严肃的模样,谁也没有多说话,那小厮‘腿’脚发软,喉头堵着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不仅如此……还……还有人在外头传些难听的风言风语……”
眉头皱的更狠了,周渊见冷冷地追问:“都说了些什么?”
温情就站在周渊见的旁边,他问小厮话的时候,身子一个前倾,跃前了一些,正好与温情擦肩而过,引得温情身形也跟着一动。
追随着周渊见的身形,温情自然而然地瞧见了他那紧皱的眉头,心中蓦然涌上一股冲动,想要将他的紧皱的眉头给抚平。但她‘舔’了‘舔’‘唇’,最终还是忍住了。
到底周渊见在自己的心目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
虽然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但温情仍然忍不住开了小差去想这个问题。
蓦地,一句话闯进了她的心间,让她心生涟漪。
那句话云:你是我无尽深渊里唯一的光。
温情微微颔首,像是在看一出舞台上的戏码,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将过去重放了一遍。在修远村的时候,可谓是温情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但正因为有了周渊见的路见不平勇于拔刀相助,让她能够得以成功地熬过那段日子。
思绪翻飞,正胡‘乱’地回想着过去,温情忽听得耳边小厮吞吞吐吐地讲:“那些人说,说夫人是假借善举讨好人民,其实为人糜烂不已,就连佛祖也看不下去,才会原本一个好好的善举也出这么多的问题……还说这都是夫人自己造的孽,佛祖如此看不惯夫人,下辈子说不定会入畜生道变成……”
仿佛是一颗炸弹被投了下来,还没等小厮说完,周渊见就忍不住暴跳起来了:“是谁这么嘴贱,居然敢如此说……”
但周渊见仅仅只来得及说了几个字,就被简阳公主喝止了:“小见,动怒你就输了。”
修行礼佛之人,原本就是信奉来生因果之说,简而言之便是,你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样的果,你这辈子积攒的是孽还是福,就算这辈子不报,也不是佛祖忘却了,只是时候未到,下辈子你也要偿还。
被人如此诅咒下辈子,在修行礼佛之人看来,是很严重的事情,但简阳公主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淡笑着看向小厮,温和地继续问道:“是何人在外诋毁我?”
小厮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嘴里一个劲儿地嚷道:“小人不知道,小人也只是奉命前来汇报而已,小人真的不清楚……”
眼看问不出什么来了,心里又在担忧城东的状况,温情眉头微蹙,建议道:“夫人,少爷,不如我先行赶往城东去处理一下,稍后再来与你们会合。还要劳烦宁墨和浣衣再行照看城西一会儿,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眼下,虽然城东还未出人命,听小厮的意思,大抵是有一两个人无意中受了轻伤,但并不严重,也不属于那些强盗们刻意为之。
尽管小厮说的是前来打砸抢烧的都是强盗,但温情敏感地从他们不愿伤人这一点,斩钉截铁地判断,这群人必定又与周慧兰托不了干系。
“周慧兰,你可真是越玩越大啊,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好了。”温情贝齿轻咬着薄‘唇’,在心中暗暗地较劲道,同时心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完满的解决办法。
“我们跟你一起去,宁墨和浣衣还是留在城西,晚些时候我们再一路杀回威宁侯府,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了!”简阳公主虽然生的秀气温和,但一旦狠厉起来,眉宇间却仍是隐隐浮现出一股飒爽之气。
为了赶时间,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别了,三人暂且同乘一车,飞快地往城东赶回去。
马车飞奔起来,三人坐在车厢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话。
想到心中那个接近完满的解决办法,温情忽而倾身过去,将头凑到了简阳公主的耳边,低低地耳语了一番。
周渊见脊背‘挺’直地坐在另一边,眼睫‘毛’微闪,冷冷地扫了她们俩的小动作一眼,又缓缓地微微闭上眼睛,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听了温情的解决办法,简阳公主秀气如弯月的眉‘毛’微微一抬,略微有些怀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