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渊见的病情还牵涉了那么一桩陈年往事,温情赫然醒悟,这也难怪他为何不喜欢提起自己的病。-- *哈
甫一提起自己的病情,大抵都会让他想到当年那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寒冷冬夜,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守着他,他正陷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中,却盼不到人来拯救。
娘亲不在府上,爹爹在别的‘女’人怀中,他仿佛是那苍茫水面上的一抹浮萍,漂泊无依,等不到救赎。
那一夜,对于周渊见来说,估计可以算得上是近二十年来最难熬的一夜了。一分一刻,就好似一年一度那般漫长。
不用浣衣多言,温情的眼前似乎就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清冷的月光洒在窗户外的地面上,照着皑皑的白雪,反‘射’出明亮的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在周渊见的喉头,却像是抵着一把锋利的剑刃。
那时候的周渊见,心中该是多么的绝望啊!
“温情,你在想什么呢?”浣衣说完这一席话,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心情沉重不已,待她好转了一些,回过头来看温情的时候,却发现温情已是泪流满面,一时有些好奇,“按理说,你和大少爷也不过是这一年才相识的,又为何会流泪呢?”
温情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我们不是这一年在威宁侯府才相识的,往前一两年,我们初遇在修远村。
这些话至多也只能在温情的心里闪现而已,虽然她不清楚为何周渊见会将两年前在修远村的事情统统忘记,又是为何他被黑衣人抓走之后又回到了威宁侯府,但她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生活在侯府中,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抬手,略微有些窘迫地抹了一把泪,温情编造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我娘亲早死,以前是跟着后母过日子的,生病的时候也没人管,只有两个弟弟妹妹守着我,因而有些感同身受。”
怜惜地拍了拍温情的肩膀,浣衣宽慰她,顺势转了话题:“现如今,你既然到了威宁侯府,那就不用担心了,吃饱穿暖,那是自然的事情。对了,你为何会突然想起询问少爷的病情呢?”
目光有些躲闪,温情断断续续地讲:“嗯,我这也是关心少爷啊,明明各种‘药’都用了不少,但仍是想不通少爷的病为何一直不好呢?以前还能够看到好转的趋势,这段时间以来,却是一点都不见好了,唉,‘弄’不清楚少爷的病症,我又不敢胡‘乱’下‘药’。”
温情叹道,心中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她一直捉‘摸’不透周渊见患上的到底是何病症,因此也不敢下猛‘药’,只能选择温和滋补的‘药’对周渊见的身体进行调理。
但眼看着调理终究不是个办法,周渊见的病症,就像一条盘踞在他身上挥之不去的毒蛇,在他不经意间,渐渐地用躯体缠紧了他,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说不定就是被这条毒蛇缠死之际了。
温情对于周渊见的病症甚是担忧,眼下外患既然没了,自然也该好好地为周渊见做点事情。
听了温情的话,浣衣也随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讲:“别说是你了,这些年来夫人遣人访遍四面八方,不知道请来了多少有名的大夫给少爷瞧病,却连少爷患上的到底是什么病症都没能看出来。不是一个大夫没瞧出来,是全部的大夫都不敢确认少爷的病,这个说是什么病,立刻就有人跳出来反驳,哎哟,你是没见过那场面啊。”
眉宇间微皱,温情急急忙忙地追问:“那后来呢?”
浣衣撅嘴,一副对那些所谓的“有名神医”很看不上的样子,‘阴’阳怪气地揶揄道:“后来啊,全都被少爷撵出去了,说都是些没什么真才实学的草包,只会打嘴仗,莫不如撵出去了清净。这些年来,这病一直不曾好过,如影随形,少爷只好用上等的‘药’材压制着,但也渐渐力不从心。幸而遇到了你,懂得做些‘药’膳给少爷进补身子,到底是让他的病稍微好转了些。于此,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少爷以前曾断言自己活不过二十岁,现在看来,有你在,这个心愿倒是可以达成。”
越说,浣衣的语气就越低沉了下去,对于少爷,她是真心欢喜,不管外人如何议论,说他心狠手辣也好,说他仗着皇上喜爱搅‘乱’朝纲也好,她都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当别人欺负到合欢院头上的时候,周渊见会为了一个丫鬟‘挺’身而出;她在意的是,尽管嘴上说话不好听,但周渊见却不会勉强貌美的丫鬟小厮们献身,像很多纨绔子弟那般,不把奴才们当人看……
说到底,人往往最在意与自己紧密相关的那部分,浣衣从一个丫鬟的角度去看周渊见,甚至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温情,少爷的病可就‘交’给你了啊,这阖府上下,大约也只有你才有点办法。”浣衣忽然一本正经地拉起温情的手,紧紧握住,满怀期盼地对她讲。
话已讲到这个份上,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如果这时候还不答应就太不厚道了,更遑论温情本意便是相助周渊见,替他治好这个病。
狠狠地点点头,温情莞尔一笑,给了浣衣一些信心:“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在周渊见的病症这件事上,温情得到了浣衣的信任,索‘性’一鼓作气,将自己的所有疑问都抛了出来,比如关乎周渊见的失忆,以及两年前他在修远村失踪之后是如何回到侯府的。
“什么修远村啊?难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