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茶的水是小童子刚刚才烧开的,若是溅到身上,尽管穿了衣裳,恐怕也会被烫的不轻。 。 *哈
许嘉远一看弟弟有难,忙不迭地就扑了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温情已经先于他挡在了许鸣远的前面,那杯热茶几乎全泼在了温情的身上。
沸水的热度温情咬咬牙还是能忍住的,只是热水碰到肩头和后背的伤口,仍是让她疼得情不自禁轻呼出了声。
“嘶……”的吸气声,很小,但温情和许鸣远隔得近,还是叫他听见了。
扫了一眼温情不自然的动作,许鸣远看她侧身僵硬,下意识地一只手护住肩头,另一只手则护住背部,不由皱眉抬眼,问道:“你的肩膀和后背受伤了?”
温情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就有许嘉远替她代言了:“是啊是啊,我们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昨晚上在密林里遇到了一头狼,全靠温姑娘智勇双全杀死了那头狼,我们好不容易才得以死里逃生。”
甫一听到是温情杀死了那头狼,许鸣远对眼前这个满面泪痕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刮目相看。
心,的确是软了几分,但一想到对哥哥的怒气,又硬了起来,他将头扭到一边,不与温情祈求的目光相对:“你别以为苦‘肉’计就能改变我的决定,大丈夫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你就算帮我挡了这一杯茶,我也不会感‘激’你。”
温情苦笑,肩膀和后背的旧伤淋了热水,疼痛加剧,让她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许大夫,我没那么想过,救人不是‘交’换。”
她简短的解释了一句,耐不住加剧的疼痛,腾出一只手来,扶住一旁的椅子才能稳住身形,嘴角拉伸,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来挂在脸上。
许鸣远一眼便看穿了温情的忍耐,转头对小童子‘交’代道:“去请盛姑娘来一趟。”
小童子之前办砸了事情,将热茶泼了,还溅到了人身上,这会儿正寻思着将功补过,一听许大夫给了活儿,立刻拔‘腿’就跑去通知盛姑娘了。
“肩膀和后背的伤,可是昨夜与狼搏斗的时候留下的?”许鸣远别扭地依旧不看温情,却抬手将椅子往前挪了挪,方便温情可以坐下,又淡淡地问了一句。
温情有些发愣,须臾之后才反应过来,许鸣远大概是在同自己讲话,慌忙应道:“嗯……是的。”
同时,温情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这许鸣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有他遣小童子去请的那位盛姑娘又是谁?
本来是目的单纯地前来求‘药’,但谁知竟掺杂进了兄弟嫌隙中,这会儿又横生了枝节,请来位什么盛姑娘,温情微微抬起眼角,偷偷地看了一眼许鸣远,他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似乎在那位盛姑娘到来之前,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不多时,小童子就引了一位姑娘来……盛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约莫十六七岁,一身红‘色’的劲装服帖地穿在身上,衬得身姿纤细,一头乌黑的长发,利落地挽了起来,走起路来也甚是英姿飒爽。
“许叔叔,您这么急着叫侄‘女’来不知有何要事?”人还未走近,却已经先听见了声音,爽朗如夏日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
许鸣远睁开眼,看向来者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他点了点‘女’子的鼻尖,嗔怪道:“怎么,没事儿叔叔就不能找你了?”
‘女’子仿佛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点寻常‘女’子家的扭捏作态都没有,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许叔叔能想到如意,如意高兴还来不及呢。咦,这两位是谁?许叔叔难道不介绍一下吗?”
许嘉远和温情,对于盛世医馆来讲,是两张生面孔,因而盛如意一眼便瞧见了,有些好奇地问道。
许鸣,见他坐在椅子里扭来扭去,手掌不断地抚上衣角,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涌动,到底是血缘至亲。
他强压下心头的躁动不安,刻意忽略了自己的哥哥,指了指温情,介绍道:“这位是温姑娘,来看病的。温姑娘,这位是盛世医馆的大小姐,盛如意。如意,温姑娘昨夜在前来医馆的途中遇到了狼,一番搏斗受了伤,你们都是‘女’孩子,比我这个男人方便多了,你去帮温姑娘上点‘药’吧。”
许鸣远的话还没说完,盛如意已经一惊一乍地尖叫了起来,一把拉住温情的手臂不肯放:“天呐,你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小,又如此瘦弱,怎么可能同一条狼搏斗,还能活着回来……啊呸,我不是说温姑娘你不该活着回来,我只是太惊讶了,我这个人就是有点说话不经过大脑,要是说错了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多多包涵。”
说着,盛如意还朝温情做了一个揖。
“你呀,哪里是说话不经过大脑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少根筋嘛。”许鸣远打趣道,换来了盛如意一个鬼脸。
“温姑娘,咱们去后间上‘药’吧,别理这个老顽童。”说罢,盛如意扶着温情就往后间走了。
少了聒噪的盛如意,小小的空间顿时显得十分‘逼’仄,两兄弟相对而坐,却无言。
良久,许嘉远灌了一口茶,终是鼓起勇气道:“弟弟……我知道这许多年来,我一直不是个合格的哥哥,如果恨我能够让你心里好受些,那……你便恨我吧。”
他心里知道,许家人都有着同样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就算是怨恨自己埋头钻研医术不顾家人,但有了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