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在场的军官都盯着夏希平看,任敬道:“何以见得呢?”
“从性格经历来看,却图汗是那种不愿忍让和不服输的性格,他原本只是一个大部的台吉,为了自己部落的利益和尊严选择和土谢图汗部对抗,虽然未曾击败三部联手的大军,但却能全身而退,部落还得以继续生存和壮大,这必定会对他的性格和决断有相当大的影响。另外,如果他是一个胆小的人,在我们正式出兵前提出警告时就会有相应的动作了,要么迁移要么派使者认罪和谈判,所以我的判断是会战,而且根据他的性格坚持,我看却图汗会集合主力,无视南路军兜转过来把他包围的威胁,而是选择和我们主力会战,绝不会避向南边,选择打掉南路军来获得战略主动。”
“很好。”任敬鼓起掌来,他道:“简直是一堂标准的参谋课程。”
夏希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看向地图,在色楞河往西端再走两天左右,在和托辉部的东南方向,在那一大片的草原区域,想必有一群狼在潜伏着。
“走吧,打狼去。”夏希平微笑起来。
……
两日之后,也就是初五日,南路军抵达了地图上的一个小点,一个早就划好的小圆点上。
“北路军应该已经挺进却图汗部的腹地了。”马武指着地图,喝着水,水顺着他刚留长的胡须滴落下来,还好落在地图的边侧,马武赶紧把脸移开。
林南星看着地图,沉吟道:“这里就是大人叫筑地的地方?确实是控扼诸部的好地方,沿途我们过来时,最少遇着十来个小部落,好地方。”
林南星所指的地方就是乌里雅苏台地界,这里是扎萨克图和托辉特等大部交界之处,却图汗部趁机在此坐大,两条大河将这里的土地滋润的特别肥沃,这里山丘都很少,大片的平原地带,河流,海子,往西便是阿尔泰山,别失八里,辉特部,和硕特,卫拉特,哈密,叶尔羌……
徐震道:“在此筑城确实是神来之笔,我们打完这仗听说要在这驻防一段时间,应该是配合驻守部队和工兵,辎兵筑城了。”
“没有道路之前,这里只能是孤城。”马武抹了把脸,说道:“就象是大海中的孤舟,漂浮不定啊。”
“怕啦?”徐震讥嘲道:“咱马指挥也有怕的时候。”
“滚蛋。”马武虚踢一脚,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残阳如血,四周是绵延不断的帐篷,士兵们一个小队一顶,很挤,但总比睡在露天里头强。
在外围是长枪扎起来的防御阵地,士兵们一板一眼的把外围防御做好,在这种地方等于是敌境,四周满是不怀好意的眼睛。
在商团军驻营的时候,几个小部落都派出了相当多的骑马牧民跟随着,落日之前,他们亲眼看到这些灰袍军人挖出壕沟和做好了拒马,在喇叭声中布阵扎营,一切都是井井有条,整齐划一。
在外围防御差不多做好的时候,在外警备的枪骑兵们才撤了回来。
牧民们用敬畏的眼光看着这些骑马的铁人,他们象是装在铁罐子里头,连马身上也有披甲,行动时如同神明一样闪闪发光,他们身形高大,马匹也高大,几十个铁甲骑兵聚集在一起就给了人相当大的压迫感。
没有牧民敢过于靠近,每当他们接近到二百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就会发觉铁骑兵也开始向他们缓步移动,有的骑兵还取下弓箭,横在膝前。
尽管不知道这些铁甲骑兵的弓箭如何,甚至不知道枪骑兵在漠南的赫赫威名,不过这些托辉特和扎萨克图的小部落的牧民们都还算有敏锐的嗅觉,他们没有凑上来找死。
部落中的老人对此却不怎么敏感,他们督促着那些小伙子们盯着这些汉人骑兵,他们身为老蒙古人的骄傲受到了严重的冒犯,汉人居然能深入到这里,哪怕是明朝强盛时兵锋也没有抵达过这么深入的地方,他们愤怒而惶恐,汉人能进来,谁知道将来又会有什么样的打算?他们令小伙子们骑马跟着,甚至头人和老人们有和汉人开战的打算,只是他们不能确保获得胜利,而且也知道扎萨克图汗和这些汉人缔结了刑白马的盟约,蒙古人还算是重视盟约,如散沙般的小部落也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做出真正的反应,但这些蒙古人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愤怒和不友好,这也给南路军带来了很大的后勤压力……马武不得不分出两个连的龙骑兵沿途警备,以保护身后落后好几天时间的辎兵车队。
骑炮连的炮手们将铜炮和各种小炮放在炮位上,黑洞洞的炮口对准那些远处时不时驰骋而过的牧民们。
“还真够憋屈的。”马武眼看着那些呼啸而过的牧民,咬着牙道。
“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林南星招呼自己的部下拿来罐头,装了两大口袋。
徐震笑道:“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双骑很快离开临时营地,往着牧人群最多的地方飞驰而去。
还在保养火炮的炮手们都停了动作,等着打饭的龙骑兵也是目瞪口呆,枪骑兵们则有些迟疑,他们不知道要上前保护这两个营级军官,还是要视若不见?
还好有传令过来,命令枪骑兵缓缓后退,不要制造紧张气氛。
牧人们先也是有些吃惊,很多牧人下意识的策马后退。
但他们看到只有两个人过来时,这些牧人还是畏畏缩缩的骑马迎了上来。
在林南星和徐震眼中,这是一群虚张声势的人,有不少牧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