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
魏忠贤终于骂累了,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顿足令这几个御史滚开。
众人屁滚尿流的出来,打量同伴的时候,发觉所有人都是面如死灰。
“今日之事,真是始终不及。”宋祯汉颇为郁闷的对众人道:“这事算是连累你们了。”
“算了,叫厂公发作几句也是好事。”宋师襄咬着牙道:“这样就算是责罚过了。”
众皆默然,此时众人已经恨不得被贬官了,就算是贬官也是好过这场折辱。
宋祯汉这时一抬头,说道:“咦,熙寰公来了。”
一个红袍大员躬身从四人抬的大轿上走了下来,身形瘦高,面色清癯,几缕细长的胡须从面颊上垂落老长。
“下官等见过少司空。”
熙寰公就是徐大化,号熙寰,浙人,原本浙党的中坚和实际上的领袖之一,是方从哲身边的心腹,方从哲在三党与东林的争斗中心力交瘁而辞官返乡,已经乡居数年,浙党在内的三党多半加入阉党之中,当然也有一些三党的人转投了东林,比如钱谦益,其实原本是浙党的人,东林和浙党有很多纠结,不是纯粹的对立,不象对齐党和楚党。
徐大化转投阉党后步步高升,他在阉党之中的地位也相当的稳固,有不少朝官聚拢在他身边,其不仅官位已经做到工部左侍郎,尚书之位也唾手可得,而且人脉极广,党羽众多,其势力不能以一个区区侍郎来比拟。
众人执礼甚恭,徐大化也是相当的客气,因为人群中有好几个浙人……浙人就是浙党天生的党羽,这一点徐大化向来都很坚持。
“诸位少礼。”徐大化一口浓重的浙人口音,对着众人打量一番,笑道:“因为李太仆之事,你们遭了厂公一顿削?”
“正是。”宋祯汉上前,勉强笑道:“叫熙寰公见笑了。”
“老夫笑什么。”徐大化道:“想必你们都受了不小的罪,再笑你们就不妥喽。特别是宋师襄,你在方相处那么趾高气扬的样子,老夫现在还记忆犹新,现在却是霜打一般,怎么样,当年的意气哪去了?”
宋师襄差点流下泪来,回想起来自己在座师方从哲处确实是一副志得意满的骄傲模样,尽管方相府上来往的都是部堂京卿,但自己眼高于顶,新科进士又考选御史,这个资历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饶是部堂高官,见了自己也会很亲切的说上两句话,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这御史抵得什么?方相那样的大人物真的有所需自己之处?当年的洋洋得意,还不是背靠方相和东林两颗大树,现在方相辞官在乡里优游养老,东林这颗大树被砍伐一空,自己这个御史被人如奴仆一般折辱痛骂,然而这口气还非得忍下来不可……
“你们晚间若是无事,到老夫府中一叙。”徐大化见魏忠贤是有要紧事的,厂公不是天天在宫外,一旦在宫中见面说话就很不方便,他今天有要紧的事情,耽搁不得。
徐大化进入书房后,并不下跪,只是向魏忠贤长揖而礼。
“熙寰公来了。”魏忠贤倒也客气,指指面前,说道:“公请坐。”
“厂公客气了。”徐大化笑起来,说道:“看厂公的面色,还在为那几个小辈生气呢?”
“刚刚痛骂了他们一番。”魏忠贤也是笑起来,说道:“熙寰有要紧事?”
“对……”徐大化沉吟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厂公是否觉得虽然打败了东林诸公,然而施政起来还是颇多滞碍,不能随心所欲?”...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