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大明1617>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观察

曹化淳不仅不说好话,还要趁火添油:“王爷,奴婢去武清侯府时,正遇着他家庄客上京城来,银子送了好几挑,怕不有过万两,其余粗细粮食,各种家禽牧畜,光是肉怕就有好几千斤,活物摆满了一院子,野鸡野兔獐子大鹿均有,说难听点,咱们王府过年怕也没有这么多的好东西。”

信王一听这话,胸口气的起伏几下,说道:“国事艰难,我皇兄尚且俭省过日子,这些勋旧人家仗着祖上功劳,却是这般享乐,借他几千银子也是这般推三阻四……”

信王还有更难听的话想说,转念一想,李国瑞毕竟是嫡亲表叔,按儒家信条,有“亲亲”之说,做人不能太刻薄,也不能不敬长上,所以难听话是不能再说下去了,不过这桩事到底如一根刺,深深扎在信王心底去了。

“对了。”信王最后想起来一事,问道:“和记在京师有大商行,据说有不少细作于其中。现在那边的情形怎样,你们有谁知道?”

曹化淳出去跑腿,特意走和记商行那边。其实他心里打鼓,知道和记有不少利害角色,轻易招惹不得。

在以前和记对大人物们还算客气,这一次兵马犯边,谁知道京城里会不会出什么事,在经过时,特意加了几分小心,不敢过于靠近。

到了正阳门东大街时,才发觉和记商行门前车马零落,看来是封禁之事的影响,但应不止如此,估计也是因为和记犯边,导致商行那里人烟稀少……

曹化淳这一次如实说了,事关要紧,他也不敢胡编乱造。

“这说明民心士气可用。”信王兴致勃勃的道:“一介商家,居然图谋不轨,真要反逆,看谁还愿同他们往来。”

这个判断基本上还算准确,但曹化淳隐隐觉得事情未必有这么简单,但他也不敢说什么,而是赶紧应声而答,脸上露出笑容,似乎也是在真心替大明高兴,同时开始赞颂起信王英明。信王很喜欢听这些话,少年亲王坐回椅上,含笑听着,似乎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眼下的险恶局面,必可轻松渡过。

……

“仓场侍郎林宰回京述职之后并未离京,仍在其京师府邸居住,戒备之后,其去户部与堂官毕自严等会议,散会之后回府,见客六人,两人是同乡,应是去其府上打秋风的,四人是朝官,皆是同年或户部中人,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徐小七站在王发祥身前,一五一十的禀报,王发祥相当专著的听着报告,脸上十分平静,看不出什么特异之色。

“兵部尚书崔呈秀散值之后去了魏阉府邸,谈到二更前后离开。除此之外,两侍郎一个在家,左侍郎因为兼协理京营戎政,从德胜门一路巡行到广渠门,右侍郎霍维华在三更前后下城回家。各郎中,主事,员外郎家中都一切如常。天黑闭门之前,也没有别的动向。”

“内阁诸阁老,下午三点到四点间从宫中出,各回府邸。首辅顾秉谦见镇远侯顾肇迹,谈了两刻钟,说的是祭祀光宗贞皇帝庆陵事,皇帝自己不亲去,叫镇远侯爵去代祭。”

王发祥这时一笑,说道:“苦差事啊,这个天往昌平跑,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徐小七也是哈哈一笑,说道:“镇远侯始终苦着脸,走的时候一脸不乐意,不过又能怎样,这是已经内阁票拟司礼批红的事,也算大事了。他还得照常出城,礼部出了一个郎中,已经到镇远侯府商量出城和祭陵诸事,户部也派了一个官去侯府,还有太常寺,光禄寺,俱有官员参与此事。”

“这事看来朝廷很重视。”

“是喽。”徐小七道:“好几年没象样的祭陵了,皇帝怕人家说闲话。”

王发祥一脸平淡的道:“这是顾秉谦和丁绍拭还有冯铨几个的主张,国之大事,在戎在祀么,现在大明打仗不行,只能去祭祀先祖了。”

徐小七一脸敬服,说道:“王哥你真的是无所不知。”

王发祥淡淡一笑,换了几年前,打死他也说不出这些话来。久在京师,对官场朝廷之事算是入了门,知道那些大人先生们平时忙什么。国家大事,其实最要紧的是财赋和打仗,但朝堂之上的人物,似乎对此都没有什么真正的办法。

头痛医痛,脚痛医脚罢了。

其余赈灾,河工,修路,梳理财务,军备,军械,这些都视为不急之务,总不放在心上。

平时都是该喝酒喝酒,该听戏听戏,对戏文话本,诗词歌赋,还有书法绘画之事都很上心,董香光出了什么新画作,才是值得津津乐道之事,内阁诸阁老被人讥为泥雕木造,这一次大规模祭祀光宗皇帝陵寝,也是内阁的一种表现……祭祀先皇和奉先殿确实是大事,但一群阁老上手操持,也是给人相当滑稽的感觉。

特别是现在,京师戒严,蓟镇处于战争威胁之下,这些大人物还是忙着操持祭祀的事,可见他们对军国大事有多么不放在心上,多么的散漫自如。

这也是晚明官场特有的一种状态,文官们想追求和值得追求的东西很多,开海之后,民间日益富裕,外来的很多好东西和财富一起涌入,各种享乐的东西都相当发达,戏曲诗文古董字画收藏进入了一个高峰期,而这些官员独独对国事没有太多兴趣,也不愿承担责任。

他们上心的除了享乐和财富外就是党争,因为党争才能保住这些喜欢的东西。

至于军国大政,能推则推,绝不会轻易揽在自己头上。

除了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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