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看向李守信和周耀二人,问道:“守堡官和周把总怎么看?”
周耀皱眉道:“虽然银锭台吉和李轩抓着的北虏都说是卜石兔汗死了,但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儿,属下总是觉得不太对劲,感觉有些异样,不过究竟是哪里不对,属下说不出来。”
李守信闻言点头,说道:“一桩接一桩的,我也感觉不对。”
张瀚笑道:“那该如何应对?”
周耀道:“属下的意思是加强哨探,看看下一步的消息再说。”
李守信道:“属下以不变应万变,目前我军的态式最为有利,不管北虏方发生了何事,我们都没有必要和理由改变。一切还是按大人所设计的那样,冬季会战或是压根不与北虏会战,慢慢熬死他们!”
张瀚看向李轩等人,李轩一脸的不赞同,相对于周耀等人,李轩等人的进取心明显要强出很多。
张瀚左手放在城垛上,右手还是拿着望远镜在观察。
他的心情也是起伏不定,有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如果北虏的混乱是真的,五天之内和裕升的主力就能齐集,并且在东西两路都对北虏形成绝对的优势,中路这里只要调集附近几十个军台边墩里的辎兵,配合主力骑兵,一样能与北虏在正面相抗衡。
但张瀚自己的判断就是眼前的混乱是假的,一切都是故意做出来的假象。
事情很简单,因为现在的态式对北虏极为不利,眼看就入秋,草原上几乎是没有秋季的,入秋之后随时可能因为一场雪而进入冬季,入冬之后就是经常大雪,动辄零下三四十度的极为酷寒的天气,这种天气之下,眼前这十几万北虏是没有可能继续在这里包围军堡,甚至连留下少数军队在这里对峙也办不到。
持续半年的围城战草草了之,这对北虏贵族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惨痛结局。
到了明年,和裕升的火炮更多,人手更足,战兵更多,态式毫无疑问是对和裕升更加有利,异地而处,张瀚也是感觉北虏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这个时候抓住最后的机会,促使自己这边与其展开会战。
虽然张瀚感觉现在会战北虏也毫无机会,不过到底会产生变数……
张瀚沉吟不解的就是卜石兔汗之死,难道为了这微弱的变数,北虏会使出大汗诈死这丢脸的一招?
这时一个一直观测敌情的军官叫道:“大人,北虏又有动作了。”
张瀚又向北方看过去,这时从北虏的营地里奔出来十几队骑兵,在营地里奔出之后就是赴往四面八方,迅即分散开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两千人之多的骑兵奔出到营地之外,一直待那些小股的骑队奔出很远之后,这些骑兵才缓慢退了回去。
“这是往各部去告变的骑队。”银锭面色有些苍白,他道:“可以确定是大汗离世了。”
“不,”张瀚猛然大笑起来,他对银锭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卜石兔汗并没有死,这是诈死。第二,就是卜石兔汗并不是死于伤寒或是什么疾病,而是被人暗害。杀害他的原由,便是卜石兔汗要求各部退兵。杀他之后,做出这些假象,诱使我军前去突袭,使北虏有与我们会战一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