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把头扭向青城,早晨的阳光就很炽热,青城在阳光下无所遁形,城楼和城头上到处是黑压压的人群,今天和裕升的哨骑压的更近了,大量的一小队一小队的骑兵在来回驰骋,甚至逼近到百步之内。
张瀚看到有小队骑兵逼近时,城头突然有几百个牧民和甲兵在号令之下齐射!
隔的很远,似乎也能听到弓弦震响和飞矢凌空的声响。
然而这些箭矢对那队骑兵毫无用处!
弓矢力道太软,距离百步看起来很近,箭矢的准头也很好,可多半飞在半空就显得无力了,等到了百步左右,已经有大半箭矢落在地上,斜斜的插在草皮里,象是在地上种出了大片的芦苇。只有少量箭矢借着风力射到骑兵们的头顶,骑兵们早就抽刀在手,刀花舞动,把那些绵软无力的箭矢打飞。
对普通人来说,这铁箭飞向面门还有些可怕,可是对老兵来说箭矢有没有力道,要躲开还是能格档是很清楚的事,这些箭就算不挡也没有啥威力,把头一坑,屁事没有。
少量的羽箭被挡飞,一个白脸汉子还玩了个花巧,一支箭从他面门飞过,这人往前一探身子,居然用嘴巴把羽箭给叼住了!
“好!”
“壮士!”
不少列阵准备出战的战兵一起叫好,特别是骑兵们,更是给他们的同袍拼命叫好。
“这是钟振发,”张世雄在张瀚身边介绍道:“马贼出身,打了十来年仗,就是不怎么守规矩,文化课也死活通不过,所以只能当军士长,领一队骑兵。”
“不守规矩?”张瀚笑道:“怎么没叫周耀给宰了。”
张世雄道:“周指挥去年杀人也是尽量挑那些死硬的家伙来杀,并不是马贼出身的都杀了。钟振发大节还过的去,军令不打折扣,平时有小小的违纪,想来就包容了。”
张瀚没想到张世雄居然一本正经的替周耀说好话,以往这些学校里出来的青年军官最讨厌的就是喇虎和马贼出身的军官,他们感觉和这些人实在是尿尿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平时两帮人都是常有争执,现在看来,小黑河堡的事情之后,张世雄是真的成熟了。
这时又有一个青年骑兵展现了一下骑术,当箭矢飞掠而至时,这个骑兵整个人往后一仰,箭矢飞速从面门掠过,然后这个骑兵又迅速直起腰身。
这一次又是爆发如雷般的叫好声,张世雄认了认,笑道:“这是卢大、荣,卢四,他家四兄弟,除了卢三中规中矩,别的都是好样的。”
“哼。”张瀚哼了一声道:“卓越勋章的获得者,当然得是好样的。这小子能扛的住压力,从辎兵转骑兵,身手还过的去,也不枉我把那勋章给他。”
张世雄微笑点头。
城头上的北虏已经乱成一团,他们的弓箭向来是最大的依仗和骄傲,虽然明知道野战打不过和裕升的火铳兵,但没有想到守城时也是这么没用,城头上一片混乱,不少人用蒙语叫喊,张瀚仔细听了听,也没有听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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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城堞中推出来好多门火炮,黑洞洞的炮口对着那些来回奔驰的骑兵们。
“北虏真是废物了。”张瀚叹道:“弓箭不行,也没有人敢开城出来交战,马上交锋,这一点自信也没有了么。”
主持中军的大将没有张瀚这种感慨的时间,一看到是火炮推上来,中军立刻下令,接着响起铜号声,这是下令骑兵撤回的指令。
几十队数百人的骑兵立刻回撤!
马蹄声轰隆隆的响起来,骑兵们深知火器的犀利,立刻把马速调到最快,往着四面八方回撤。
只有老钟和卢四这一队人距离最近,他们也最危险,全军上下都是将眼光投注到卢四等人那边。
北虏的火器可能是预先装填好的,很快就打响了!
张世雄已经在向张瀚道:“看样子都是些二将军炮,重三百到四百斤,用弹丸重一斤半,九边重镇多装配这种火炮,另外还有的看起来是小佛郎机,重一百五十斤,子母铳,子铳里装用的是散碎石弹……”
话音未落,城头的火炮依次打响了,隔着很远,还是很清楚的看到炮口喷出火焰,炮身之后猛然冒起白色的浓烟,接着看到几颗弹丸飞了出来,然而蒙古人压根没有较准,在一片惊呼声中,几颗炮弹或高或低,有的飞出三四百步,有的炮口太低,打在几十步远的地上,没有一颗炮弹对骑兵能形成有效的威胁。
“蒙古人根本不会用火器。”汤若望站在炮兵队中,微笑着摇头。
满脸雀斑的弗雷德里克一脸鄙视的道:“粗鲁不文的蛮族,能打响就很不错了。”
汤望宗道:“我们也可以准备了,一会中军可能会下令还击。”
所有的炮手和炮长们都动作起来,扎破药包,塞填进炮膛,然后肃立预备。
一百多门火炮排成了长长的炮兵阵列,军官们还在做着试射前的弹道测算,人群中那几个金发碧眼的传教士军官十分显眼。
这个年代合格的炮兵军官毕竟太少,和裕升的炮兵从组建到成型还不到两年,合格的炮兵军官还是大熊猫一样的存在,就算有汤若望等人带着,进步也是十分有限,汤若望等人学识够了,传教士们也学会一定的枪械和火炮打放的知识,但他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自身水平也不是很高。
这种技术兵种,两年多时间实在太短了,欧洲的陆军强国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