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说是兄弟之盟,但三部的大汗们心中十分明白,两边的实力相差太远了,与其将来被人敲打,不如一开始就把事情做好。
张瀚看到了不远处的白色骆驼和八匹白马,这是最高的礼节,原本三部的九白之贡将会是皇太极的战利品,现在提前出现,并且换了主人。张瀚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三个蒙古汗意味深长的道:“愿我们一起,安享太平之福。”
“张大人的蒙语说的真好。”衮布神思恍惚,说了一句此时此刻不恰当的恭维话。
张瀚没有出声,这时硕磊道:“张大人,我的牧民有一些消息传递过来,据说是与大人的一支离散的部下有关。”
张瀚立刻关注起来,听了硕磊的话之后,便是下令派一个大队的兵力,沿着克鲁伦河向东方搜索。
硕磊赞道:“张大人真是我们的榜样,爱护自己的部下如爱自己的身体。”
张瀚微微一笑,翻身上马,向着九白之贡所在的地方,飞驰而去。
……
“十一月二十五日。”
嘴唇干咧的林南星嘀咕了一句。
军官们都看着他手中的日历,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语。
这支队伍,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火铳几乎打光了所有的子药,这么久的时间,尽管在出发之前已经补充了十分充足的弹药,但转战至今,历经多次激烈的战斗,再充足的准备如果没有补给,也终归会有耗完的一天。
马武在发烧,时而清醒,时而神智不清。
军医也没有办法,没有热水和充足的休息,再强壮的军人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恢复身体。
他们在克鲁伦河的北岸,这条玉带般的河流把他们一路带过来,河面早就结了冰,有的地方甚至被积雪掩住了,只有河岸边的一些痕迹叫人能识别大河的迹象,继续向前行走。
军中有三成以上的军人和马武一样在发烧,还有的几十个蒙古人也是一样,有大量的人生病了。
马匹倒毙极多,进入漠北之后,由于地广人稀,马匹的补充远没有在漠南那样方便。在漠南时,随便突进一个小型的部落,一轮枪响,总能抢到几十匹战马来补充,在这里,却是经常行走一天,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更别说有马群的部落了。
“估计追兵在二十里左右,”徐震摸着满是胡须的下巴,一脸落寞的道:“这帮子北虏真是罕见的意志坚强啊。”
“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一个军官终于到崩溃的边缘,脸上露出惶恐害怕和不甘等复杂的情绪。
“闭嘴!”林南星盯着这个军官,低声喝道:“当着士兵的面,你要丢光我们军官的脸面吗?如果你真的害怕,走到那边的树林给自己来上一枪,或是用军刀抹脖子,都可以一了百了,你的责任,也就可以交代给别人来进行。”
“为了大人。”徐震道:“不要丢张大人的脸。”
军官垂下头去,又抬起来,喃喃道:“这么久了,又在这种地方,张大人看来是不会派兵来救我们了。”
“说什么梦话呢。”徐震苦笑道:“我们迂回的线路怕是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众人又陷入沉默。
军官们在队伍的最前头,身后是二百余名筋疲力尽的部下们。
“继续走。”林南星断然道:“只要我们还有一丝力气,只要还有马匹,我们就要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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