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听说刺史大人来了,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拿了贴子跑进寺去。不多会,又跑了回来,面对轿子,双手合十说道:“普济禅师请刺史大人禅房见面。”
一名随从应声挑起轿帘,一名中年男子迈步下了轿子。只见这人中等身材,方面大耳,身着青色长衫,头上束着方巾,一身书生装扮,正是身着便服的明州刺史张可旺。
张可旺背着双手,四下望了望,一言不发,轻轻举手示意,只身跟着领路的和尚悄然向寺内走去。来到寺内深处一间禅房前,领路的和尚冲张可旺合手施礼,随即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了。
“吱吜”一声,禅房门自动开了,里面传出十分低沉的声音:“刺史大人请进。”张可旺迈步走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下,一名慈眉善目的光头老者端坐在蒲团上,双眼微闭。
张可旺紧走几步来到近前,拱手说道:“见过禅师。”那老和尚略睁了睁眼,伸指一点,又是“吱吜”一声,关上了房门。
张可旺忽然伏身跪在地上,叩头道:“明州分堂堂主张可旺拜见特使大人。”那老和尚这才完全睁开眼睛,看了看伏在地上的张可旺,转身朝一侧虚空说道:“观妙元君,请现身吧。”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凭空出现在房内,又无声无息地走到普济禅师一侧,缓缓坐了下来。
张可旺偷眼打量,只见这人二十来岁模样,相貌清秀,一身道装,气质高雅,飘逸出尘,仿佛仙人一般。
张可旺大惊,慌忙转身,又冲着这道人伏地叩头:“属下张可旺拜见观妙元君。”
看见张可旺诚惶诚恐的神态,观妙元君冷哼一声,脸色阴了下来,厉声说道:“伏牛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死卫的魂灯在一夜之内全都熄灭了?是不是全都死了?”
张可旺连连叩头:“属下得到报告后,立即乘着夜色亲自前往检视。经检查,山洞里所有的隐魔宗弟子,包括三百零七名死卫,已经全部陨落,用来训练死卫的摩诃无量大金刚阵也遭到了彻底毁坏。”
观妙元君听到这里,脸色更加阴沉:“现场可有迹象表明是何人所为?”
张可旺又是连连叩头:“据现场观察,绝大多数死卫乃是死于极其霸道的火系法术,有少部分人则是死于重物大力打击之下,而负责训练死卫的副堂主邱明光尸骨无存,估计已经被毁尸灭迹。从山洞入口处尚存的法阵记录来看,洞门并没有遭受到外来力量猛攻,而是有人利用玄字九五号黑龙令打开的。”
“玄字九五现在何处。”观妙元君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报告两位大人,玄字九五已经不见了。由于此人的魂灯并不在明州,现在也无从得知此人的生死。”张可旺连连叩头,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玄字九五最好永远不要露面,所有嫌疑都会集中到此人身上,这样一来我的罪责就会小了许多。”
“难道玄字九五并不隶属明州分部管理?”观妙元君立即追问道。
“报告大人,玄字九五乃是奉总部特别诏令来到明州协助训练死卫的,一向自行其事,基本上不受我的约束。”张可旺心里愈发轻松起来。
听到这里,一直默不作声的普济禅师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玄字九五已经死了。”
“啊?”张可旺心思转得极快,只稍一楞怔,立刻说道:“看来有人伏杀了玄字九五,然后利用他的黑龙令骗开了山洞大门,对洞内之人进行了突袭。”
观妙元君眯起眼睛,略一沉吟,对普济禅师说道:“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袭杀数百名死卫,凶手决非等闲之辈。我们最好还有亲自到现场看一看,也许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普济禅师只是轻轻点头:“也好。”话音刚落,观妙元君身形一动,已从蒲团上消失了。普济禅师看了看依旧伏在地上张可旺,大袖一挥,将张可旺卷起,跟着从房间内消失了。
来到伏牛山那隐蔽山坳上空,张可旺用手一指下向,说道:“入口就在那里。”观妙元君扫了一眼,正要向下飞去,忽然又停住了,冲着下方厉声喝道:“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
一旁的普济禅师却是一言不发,伸指便向下方那山洞入口处方向虚点了一下。
但见一道金光从普济禅师手指上闪起,转瞬间便射入山洞之中。“轰隆”一声响,山洞口金光大作,一道黑色人影从中飞窜而出。
“休走!”观妙元君厉喝一声,大袖急卷。呼啸风声骤起,卷起漫天花雨,灿灿耀目,霎时照亮了黑暗夜空,将那道黑色人影完全暴露出来。
那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看见观妙元君发出漫天花雨围住自己,嘿嘿一笑,说道:“原来是太虚宗的观妙元君来了。”又转向普济禅师,冷哼一声,说道:“一向自我标榜与世无挣的秃驴也来了。”口中说着话,十指纷点,打出一道道清光,几乎转瞬间便将四周的花雨消灭一空。
“阿弥陀佛。”普济禅师见此情景,终于动容,开口念了一声佛号,举右掌于胸前,左手却作拈花状,口中跟着念道:“净莲灭世。”一朵直径三尺的白色莲花应声出现在那黑衣蒙面人头顶上方。
黑衣蒙面人眼中的嘲讽之色霎时不见了,眼睛瞪得溜圆。感受到头机白莲的可怕威势,急切间,黑衣蒙面人低吼一声,双手同时掐诀,骤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