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点头道:“好。让选出的侍卫一同前往,我要同他们说说话。”“是。”吴大猷答应一声,亲自号令三百名精心选出的侍卫列队护在冯宝四周,带头向自己军帐走去。
不多时,来到一座青色圆顶大帐前,吴大猷和张可旺抢着上前为冯宝挑开帐门。冯宝也不客气,大步进入帐中,径直在帅位上坐了下来。看着毕恭毕敬侍立在左右的吴、张二人,冯宝抬手便吩咐道:“吴大猷,你去让侍卫们进来,我要同他们逐一见面叙话。”见冯宝如此随意,吴大猷心中却是欢喜,非但不恼,神色愈发恭敬,干脆应了一声,立即出帐指挥众侍卫们列队进帐。
面对一个个神情严肃的侍卫,冯宝却是笑容满面,声音十分亲切,一一询问姓名、家世,热情鼓励。待到三百名侍卫全部接见完毕,冯宝立即吩咐吴大猷道:“将他们分作三队,分别由贾胜利、牛敦厚、彭大海担任队长,轮流值守。”吴大猷应声出帐,不多会便领着贾、牛、彭三人走了进来。
“拜见大帅。”贾、牛、彭三人二话不说,径直单膝跪下向冯宝致意。
“起来吧。”冯宝亲切地笑着,“以后本帅的安全就全仰仗你们三位了。”贾、牛、彭三人立即抱拳拱手,振声说道:“愿为大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大哥现在可真威风啊。”牛敦厚毕恭毕敬站着,眼角余光偷偷瞄着正在和吴大猷、张可旺说话的冯宝,心里暗自琢磨如何开口同冯宝套近乎说话。不料,随即听见冯宝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彭大海,你让孟达进来一下。”只听这一声,牛敦厚立时断了心里那点想法,跟着贾、彭二人一道出帐去了。
冯宝看见孟达进来,不待他跪下,立即笑着吩咐道:“孟达,来,坐下说话。”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一只锦凳。“是。”孟达口里答应着,抬头扫了冯宝和吴、张三人一眼,却不敢径直过去,先老老实实行了单跪礼,方才起身走了过去,半个屁股坐在了锦凳上。
“孟达,”冯宝声音愈发亲切,“昨天宴会之时,我见你有些闷闷不乐。你莫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这?”孟达眼角突地跳了一下,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亮光。两眼盯着冯宝,正要说话,又抬头看了看吴大猷和张可旺。“巡营时间到了,末将巡营去。”吴大猷立即起身告辞。张可旺也跟着起身,说着同样的借口,陪着吴大猷一道走了。冯宝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帐,笑道:“孟达,你有什么话只管说,万事有我做主。”
“这?”孟达似乎仍然不放心,只顾左右张望着,却不肯说话。冯宝心中顿时起了一丝疑惑:“这孟达到底有什么事情,为何如此谨慎?”想了一下,伸手放出一个五色光罩遮断了四周空间。
“这里不会有人偷听,有什么话尽管放心说。”冯宝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沉声说道,目光紧紧盯住了孟达的眼睛。
孟达眼中突地一亮,脸上的畏惧之色遽然消失,昂然坐直了身体,与冯宝迎面对视,沉声说道:“大帅,这几日,你不是在家中欢宴游戏,就是在军中流连走马,真可谓春风得意,八面威风。可是,大帅,你否想过,危机就在眼前?”
“危机?这是从何说起啊?”冯宝怔了一下,脸上现出一丝笑容,声音却冰冷了几分。
“请问大帅,”孟达不管不顾,继续说道:“皇上下令出兵李朝,其用意何在?是真心想帮助慕容大后和那小皇帝,还是想借机削弱李朝?或有其他不可告人之目的?”
“不可告人之目的?”冯宝眯起了眼睛,眼光变得阴冷,心中一丝杀机悄然生起。孟达顿时感受到了危机,神色一怔,慌忙起身,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叩头道:“大帅匆疑,小人乃是一片真心。小人出身微贱,流落于市井,幸遇大帅收容,方能法力精进,有了今日地位。小人对大帅感恩戴德,一腔赤诚,怎会有丝毫贰心?”
“嗯。”冯宝眯着眼睛,听见这一番表白,心思顿时转了过来:“我对孟达不薄,而且牢牢捏着他的性命,谅他不敢生出贰心。”语气顿时缓和下来,吩咐道:“你不要多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无论说什么都可以。”
“谢大帅。”孟达抹了抹额头冷汗,小心翼翼坐在了锦凳上。“大帅,”再度开口,孟达眼里已没了那咄咄光芒,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且不管皇帝如何看待李朝慕容太后和那小皇帝。可以肯定的是,皇帝对大帅并不是完全信任。此次分路出兵,显然重点是在岭北至望天关一线,大帅所率一部绕道草原只是起牵制作用。但对大帅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所在,大帅所面临的真正问题是,能不能在此次出征中建立功勋?而且,更进一步,大帅能不能压过大将军姬飞虹,建立首功?”
“嗯。”冯宝依旧眯着眼睛,眼角又闪出一丝寒光。只是,这寒光并没有刺向孟达,而是刺向了遥摇天际。
“大帅,”孟达感受到了信任,心里顿时放松下来,眼中又闪起了咄咄亮光,“你所面临的困难远远超过姬飞虹,可你率领的部众人数却远远少于姬飞虹所部,注定只是个辅助角色。可以预测,一旦平定叛乱,必是姬飞虹抢先控制慕容太后和那小皇帝,建立首功毫无疑问;可一旦用兵失败,李朝叛军获胜,姬飞虹只需轻松退回岭北城即可,但大帅所部则必定羁糜于草原妖兽和李朝叛军重重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