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胤的目标当然是不仅仅只吃掉文鸯这么简单,在清扫了壶关的外围之后,只要刘胤愿意,拿下壶关城也不过是弹指挥间的事。??
不过显然刘胤并没有那么做,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上党可是一个好地方,四面环山,地形险要,在这里打伏击战,恐怕再合适不过了,当年秦将白起就是在这儿坑杀了四十万的赵兵,消灭掉一个文鸯算不了什么,刘胤有着更大的胃口,如果能在上党击破晋军的主力的话,那么整个黄河以北的战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所以蜀军对壶关城采用的是围而不打的策略,而且这种包围也不是水泄不通的那种包围,蜀军的包围圈很松散,文鸯派出的信使,可以很轻易地突破蜀军的防线,到邺城去向司马骏求援。
自从安国吃了败仗之后,司马骏就觉得自己是诸事不顺,派文鸯去打平阳掐断蜀军的后勤补给线,但结果在高梁邑一战中被人家打了个灰头土脸,进攻冀北的马隆的军队也丝毫没有进展,连续地打了好几仗,不但寸土未得,反而是损兵折将,让司马骏好生郁闷。
就在此时,文鸯派来的信使到达了邺城,向司马骏递上了告急的文书。
“废物,平阳打不下来便罢了,如今连上党也守不住,真不知道这个文鸯是吃什么干饭的?”司马骏信还没看完,就破口大骂起来,让前来送信的信使好不尴尬。
信使硬着头皮道:“大王,如今蜀人大举围攻壶关,文将军所部危在旦夕,还请大王及早进军,以解燃眉之急。”
司马骏不耐烦地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本王自有计较。”
信使虽然忧心壶关之事,但他也不好在司马骏面前多说什么,躬身施礼了一礼,退了下去。
司马骏重重地哼了一声,对身边的解系道:“当初陛下起用文鸯,全是听信了羊祜之言,说什么文鸯乃当世不可多得的将才,如果重用他,乃社稷之福。现在可好,丢城失地,丧师辱国不说,还得本王派兵去救他,如此良将,还真是‘不可多得’!”
“那大王可是要派兵去救援于他?”解系问道。
司马骏一脸无奈的表情,道:“说归说,文鸯手下,还有好几万兵马,说什么也不能葬送在上党吧?更何况,上党已经是我们在并州最后的地盘了,如果保不下来,整个并州就全丢了,陛下那边也不好交待呀。”
解系道:“大王,您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吗?”
司马骏怔了一下,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会怀疑文鸯诳骗本王?”
“末将无凭无据岂敢怀疑文副都督的忠诚,只是大王有没有想过,敌酋刘胤生性狡诈诡计多端,大王就没有怀疑此间刘胤有没有什么阴谋?”
司马骏一听,心里就咯登一下,说实话,刘胤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蒲津关算一次,安国算一次,这两次的失败,都让司马骏是刻骨铭心。而这两次败仗,也都是败在刘胤的算计之下,刘胤狡黠如狐,诡计百出,每每都让司马骏防不胜防,现在解系突然地提起刘胤来,倒让司马骏不得不慎重对待。
“你的意思是……这或恐是刘胤的圈套?”
“是不是刘胤的圈套末将不敢断言,只是末将认为,平阳之战后,文副都督退守上党,只剩下三两万的兵力,而刘胤兵马数倍于他,挟平阳大胜之余威,手握火器之利,如果蜀军强攻的话,壶关城肯定是守不住的。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刘胤迟迟没有进军,更没有攻打壶关的打算,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壶关就是一个诱铒,刘胤正是要利用壶关引诱大王派军队前去救援,好半路击之。”
“围城打援?”司马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嗯,这倒也是刘胤惯用的伎俩,解将军,你提醒的很好,看来本王的确得慎重考虑一下,莫要中了刘胤的奸计才是。”
解系道:“末将也只是就事论事,刘胤诡计多端,用兵例来异于常人,末将也是希望不再重蹈兴国之覆辙。”
司马骏呵呵一笑道:“解将军所言极是,对付刘胤,绝不能以常理度之,时时提防,刻刻小心,才不至于中招。上党多山,地形复杂,如果刘胤真有埋伏的话,我军恐怕要吃大亏。只是若不派兵前往,文鸯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文鸯一人生死事小,此战关系到晋军两三万人,如何能见死不救?”
解系道:“孤城不可久守,大王可令文副都督率军突围,如果他能逃出上党地界,大王倒也可派兵前去接应,如果他没这个能耐,那就自求多福吧。”
司马骏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道:“蜀人兵马数倍于文鸯,如果他真率众突围的话,我看他是凶多吉少。”
解系诡异地一笑道:“大王别忘了,文鸯当年可是杀害景帝之人,文皇帝为了安抚叛乱之人,才不得不下令赦免了他。十几年来,文鸯在洛阳苟延残喘,并不曾得到重用,可见文皇帝和当今陛下对其还是心怀芥蒂的。此番起用于他,也不过是希望能为朝廷尽一点力,现在看来,文鸯也不过是言过其实,不堪大用,如果大王能借蜀人之手除掉他,相信陛下那边是欣然同意的。”
文鸯做为司马家的仇人,司马骏当然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如今朝廷乃用人之际,司马骏也不能拿他怎么办,现在无疑是一个好的机会,只要不派出援兵,文鸯肯定抵敌不住蜀人的进攻,必死无疑。
这当然是合司马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