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楷也在这数千人的行列之中,对于这一次的行动,孙楷是抱着极大的野心的,第一个率先攻入洛阳城的,那无疑是天大的功劳,整个地道攻城的计划就是由他来设计和实施的,如果他最终第一个进入洛阳城,那么这必将是一个最完美的结果。
孙楷也是孙氏宗族中人,不过他们这一系与孙家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孙楷叔祖父孙河本姓俞,因为孙策很喜欢他,便收为义子赐姓孙。所以孙楷这一系在孙氏宗族中地位比较低下,常常不受人重视。
暗暗憋着一口气的孙楷,希望籍着这一次北伐建功,自己也好在朝堂之上扬眉吐气,所以他亲自率领着数千精兵,准备夜里向洛阳城中发起偷袭。
可没想到刚刚进入到了地道之中,他们就遭受了灭顶之灾,汉军引水灌地道,孙楷等人刚感觉到情况不妙,洪水已经将他们吞噬掉了,就算吴兵水性再好,但在这密闭的空间之内,一点儿呼吸的空气也没有,也只有死路一条。
孙楷觉得自己的肺都快炸了,但一张嘴,大量的水就涌入到了喉咙之中,他不能呼吸,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拼命地挣扎着,他可不想死在这里,但地道内漆黑一片,除了水之外,还是水,孙楷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大水从地道口汹涌地冲了出来,同时被冲出来的还有无数具吴兵的尸体,这让一直守候在地道口边上的孙歆大吃了一惊,慌忙报之了陆抗。
陆抗闻听之后,脸色顿时大变,攻打洛阳城丝毫没有进展,本来这个地道攻城已经是陆抗最后的希望了,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失败的消息,陆抗的心情可想而知。
陆抗亲自赶到了地道口附近,这里已经是一片狼籍,大水不断地从地道口中涌了出来,朝着低洼之处流去,周围的帐蓬已经被拆掉了,既然地道已经暴露了,那么原本掩人耳目的这些帐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吴兵动手将它们拆除,以方便打捞地道内冲出来的尸体。
孙楷的尸体也被找到了,众皆默然而叹,陆抗看了一眼,吩咐军士将孙楷的遗体收殓,送回建业安葬。
孙氏宗族的成员死了之后,一般是要安葬在宗族墓地的,由宗正府统一安排,其灵位也要供奉在宗祠之内,所以陆抗特意地差人扶枢回京,交由宗正府去处理后事。
连续地折了几员大将之后,陆抗心情郁闷,回到了中军帐之中,忍不住是嗟然长叹。
长子陆晏劝慰道:“父亲连日劳累,须得小心身体。”
陆抗轻轻地摆摆手,有些倦怠地道:“无妨,为父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连日攻城未果,眼看大军粮尽,恐怕是难以为继了。”
陆晏道:“既如此,父亲为何不思退兵?战不利,能全身而退,未尝不是幸事。”
陆抗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晏儿,你不懂,如果退兵能解决问题的话,为父早就退兵了,或许根本就不会考虑来打洛阳。此役若败,吴国将再无与蜀国争雄之力,也许不久之后,吴国也要步魏晋之后尘,社稷不存。”
陆晏愕然地道:“父亲是否忧心过甚了,纵然取不得洛阳,但东吴坐拥长江之险,半壁江山固若金汤,纵然是强如曹魏,数度南征,亦是无功而返。蜀人步骑虽然厉害,但想要跨越长江,那也是绝非易事。”
陆抗神色戚然地道:“现在吴国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如何能应强敌?为父此举,亦不过是强撑最后一口气罢了,如果侥幸能拿下洛阳,或许还能令吴军苟延残喘,暂缓危局,如果兵败的话,局势必将是一发不可收拾,败亡之途不远矣。”
“可现在粮草匮乏,我军再战无力,如不退兵,何为以战?”陆晏忧虑地道。
陆抗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斩钉截铁地道:“明日一战,为父将亲自督战,不成功,则成仁!”
次日凌晨之时,吴军大营早早地便擂响了鼓声,那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吴兵,首先便被诱人的肉香给吸引住了。由于粮草的短缺,这几天来军中的伙食只有平时的七成左右,本来打一天的仗体力消耗就很大了,再吃不饱饭,吴兵们的士气低迷就不难理解了。
而且好几天都是粗茶淡饭,吴兵们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这回儿闻到肉香,顿时便来了精神,听到各营的将领都在召集部众,吴兵们赶紧披挂起来,列队整齐。
陆抗在中军帐召集起诸将,沉声地道:“诸位,现在的形势如何,本督就不多说了,相信各位都是心如明镜。所以今日一战,必将是决死一战,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拿不下洛阳,我们必都将会葬身于洛阳城下。拿出你们的热血和勇气来,殊死一战,成功于否,就在今朝!本督已备下酒肉,你们回营之后,要激励诸军将士,告诉他们,江东自古不缺的就是好儿郎,拿不下江东,我们都无颜去见江东父老,生死一战,系于今日,前进者赏,后退者斩,众志成城,其利断金,不拿下洛阳城本督誓不罢休!”
众将慷然领命,各自回营召集人马,饱餐酒肉之后,吴军出征的战鼓已经是隆隆作响,各营兵马全部出动,就连马弁伙夫都拿起了武器,投入到了进攻的行列之中。
整个洛阳城下,吴军是扑天盖地,漫山遍野,浩浩荡荡如烟海一般,从洛阳的城头上向下望去,几乎是望都望不到边,吴国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孤注一掷地发起了最后的一波进攻。
不管是陆抗还是吴